步走在前面了,闻冬顿了一下,还是放下咖啡豆,端着咖啡跟了上去。
不过他们才刚走两步,不远处就走来两个人。
一人身穿制服,是闻冬不认识的一名刑警,另一人,则是闻冬早上在问询室看见过的钱书。
只不过此时此刻,钱书早已没了早晨时候的精英模样,整个人显得分外混乱又狼狈。
两人径直走向了电梯间,显然,钱书这是暂时摆脱嫌疑人身份,要被放走了的意思。
注意到闻冬的视线,唐初摸了摸后脑勺,有心想给他解释一句:“那个,他虽然…”
但闻冬却像是知道唐初想说什么一般,收回视线打断了他,温和道:“我知道,不是他。”
短时间内第二次听到「不是他」三个字,唐初一愣,下意识追问道:“季凛给你说过了?”
但出乎唐初意料的,闻冬摇了摇头,简略道:“没有,他只说了这个人,确实对沈溪怀有强烈的愤懑,以及嫉妒。”
唐初更愣了,呐呐道:“那你怎么就知道…”
闻冬眉眼沉下来,他已经读懂了之前季凛想要传达给他的信息,认真道:“他仇恨沈溪,尤其嫉妒沈溪的外表,更嫉妒沈溪的才华,所以,如果凶手真的是他的话,我想沈溪的脸和手,应该早已经被摧毁得看不成了。”
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沈溪的脸和手,都没有任何受到过摧毁的痕迹。
如果那份仇恨与嫉妒已经到了能杀人的程度,那么杀人之后却不发泄,这完全是不符合人类心理的。
唐初瞪大了眼睛看向闻冬,一时间甚至没接上话来。
他并不傻,只是性格与天生的家庭环境使然,让他在办案的时候最相信完整的证据链,相对在揣测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上就一直有短板。
但短板归短板,只要简单给他解释提点一下,唐初就完全能被点通了。
因此现在令他惊讶的,并不是闻冬话里的内容,而是闻冬竟然仅仅通过季凛的一句话,就推测出了和季凛同样的结论…
大概是他愣得太久,闻冬反应过来什么,想了想,又开口补充道:“当然,我也不只是靠这个想明白的,我还注意到了刚刚那个人出来时候脸上的表情…”
反应过来闻冬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就是钱书,唐初立刻回神,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怎么说?怒气冲冲?”
“没错,”闻冬点了点头,条理清晰讲出自己的想法,“眉毛靠拢,上眼睑上抬,鼻孔张大,嘴唇紧绷,典型的愤怒表情,人在不同情境下的愤怒是不一样的,我想,如果他是在确认嫌疑被捕后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可能说明,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无能,最后还是被警察抓了,可他刚刚明明已经暂时解除了嫌疑,被放走了,却还不由自主露出这个表情,那就说明他应该是在气…”
说到这里,闻冬略微停顿一下,又看了唐初一眼,才继续道:“应该是在气你们,气警察,他可能觉得自己受到了猜疑,或者说,觉得自己被诬蔑了。”
话音落,两个人正好走到了季凛办公室门口。
“闻先生,”唐初真诚道,“你是今年毕业是吗?毕业之后工作定了吗?没定的话,考不考虑换个工作方向?比如说——”
唐初一停顿,打开季凛办公室的门,大手一挥,笑出一口白牙,接上了话头:“比如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在这里再给你添加一套桌椅。”
闻冬微怔,随即便笑了起来,他薄唇动了动,正要开口说什么,视线落在季凛办公室内,就不由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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