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相对比,作案手法上的差异确实很大,但因为受害者性别不同,所以暂时不能明确判断这种作案手法的巨大差异根源是什么,另外需要关注的是女性尸体右侧乳-房被切割这一明显的犯罪标记,小闻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
闻冬瞬间回神,他犹豫一瞬,组织了一下语言,淡声开口道:“我还是比较擅长从美术角度去考虑,其实美术生中很大的一部分包括我自己,在我创作出了一个我个人很满意的作品,尤其是这个作品中还含有我非常喜欢的元素,但这个作品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比如说参赛之类的要上交的时候,我其实是会把这幅作品至少是这里面我喜欢的元素复刻下来的,作为一种纪念和收藏。”
“所以也就是说,”唐初隐约觉得自己听懂了,他直白问道,“你认为凶手切割乳-房的行为是为了纪念和收藏?”
闻冬点了点头,又补上一句:“只是我的个人理解。”
“这确实是很大的一种可能性,”季凛接过话头道,“根据真实案例记载,确实有不少凶手会做出这种行为,他们将受害者身体的某个部位切割下来带回去珍藏,就像打了胜仗珍藏战利品那样,不过…”
略一停顿,季凛转口道:“不过同时这也可能代表一种憎恶或者划出界限,因为乳-房对于女性的含义明显大于男性,所以乳-房既象征了女性本身,也可以象征母亲这样的角色,具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还需要后续更多信息来支撑。”
唐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急忙问:“还有吗?还分析出什么了吗?”
“还有就是如果按照目前推断,这里是抛尸地点的话,”季凛条理分明道,“那么,谋杀之后将死者全身衣物褪去再抛尸到这种荒郊野岭,从犯罪心理层面来看,这可以说是一种极其具有蔑视与羞辱意义的犯罪行为,毕竟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之中习惯让人死后也依然保持基本的体面,而剥夺衣物以及抛尸荒野的这种方式完全与传统习惯相悖,它非常类似古代将尸体丢上所谓的乱葬岗,想一想看,一般在古代什么情况的人才会在死后被这样对待?”
说到最后,季凛的语气中又带上了他惯有的循循善诱。
“地位低贱不受重视!”唐初立刻反应过来,大声道,“或者是犯了大错的!”
但话音一顿,唐初眉毛又皱起来,他疑惑道:“照你之前说的,傅家算得上上层圈子中的佼佼者之一了,那肯定不符合地位低贱不受重视,所以,难道是后者…犯了大错?”
“不能完全这么理解,”季凛沉声道,“这个地位低贱不一定是完全客观的,如果犯罪者出于某种理由主观认为死者是低贱的,那么他同样可能会做出这样的犯罪行为。”
“哦我懂了,”唐初悟道,“说白了就是我觉得你低贱你就是低贱了,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这话很白却在理,季凛点了下头,收尾道:“目前来看能分析出的基本就是以上,不确定的部分还非常多,相对比较明确的只有——凶手明确想要置傅烟于死地,但对云星的感情则复杂得多,对了,还有刚刚说到的下-体撕裂痕迹明显…”
“这个我知道,”唐初接话道,“一般正常情况很少会这样,所以云烟在死前可能先遭遇了…性-侵。”
季凛「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行,”唐初叹了口气,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挥手道,“辛苦季老师和小闻先生跟着熬了,今晚暂时先这样,我们这边继续排查,你俩先回家休息一下?有什么消息我随时再联系你们。”
唐初和季凛虽然是搭档,但其实他们的工作内容差别很大,季凛负责从种种犯罪痕迹中极力探寻犯罪者的心理,力求对犯罪者做出最为全面细致的犯罪侧写,但实际之中却是需要靠完整证据链才能定罪的,因此目前需要排查的还有很多,除去现场勘查外,还需要调取监控,调取傅烟车里的行车记录仪,以及摸排傅烟和云星的周围人际关系等等。
都是很冗杂枯燥的工作,就暂时没必要让季凛和闻冬一直跟着熬了。
知道自己在场也暂时帮不上什么忙,闻冬干脆点头道:“好,唐副队辛苦了。”
季凛也朝唐初道了声「辛苦」,正要和闻冬一同离开,万法医就匆匆赶了过来,面色凝重道:“之前坑里环境太黑我没有注意,刚把尸体搬上车才看见,男女两具尸体分别在左右两个脚踝处都有个小纹身。”
心脏倏然重重一跳,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般,闻冬认真注视着万法医,等待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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