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微微一愣,刹那间又觉得或许刚刚是自己想多了,季凛没有看到他的伤口,如果没有尝出嘴唇上的血腥味,又怎么会这样肯定他受伤了?
大抵是没在闻冬这只手腕上找到伤口,季凛终于放开了他,目光略微偏移向闻冬背后看去,语气温和依旧,却莫名带出了两分不容置喙的意味:“那只手伸过来,给我看一下。”
闻冬唇角挑了起来,大大方方将另一只还在汩汩流血的手臂伸出来,递至了季凛眼前。
鲜红血液从伤口中流出,顺着闻冬的手腕缓缓向下流淌,没过突兀腕骨,不偏不倚,正巧滴落在季凛的凌厉喉结上。
分外夺目。
季凛神色蓦然就变了,沾着血珠的喉结明显滚了一滚。
闻冬唇角笑容扩大,他食指点上季凛喉结,然而才刚刚蘸起一抹鲜红还未来及有下一步动作,却见季凛眸底神情变了又变,复又归于沉静。
他抬手,手指轻轻描摹过闻冬伤口边缘,哑声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很痛?”
闻冬手指顿住。
他觉得季凛怕不是真撞坏了脑子。
“我的猎人,”闻冬将手抽回原藏在了身后,似调笑又似挑衅般道,“高明的猎手只需要关心猎物是否美味就够了,有什么必要关心猎物会不会痛?”
季凛眸光微动,没有立即做出回答。
气氛倏然见凝滞下来,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好似无声的对峙。
有那么一个瞬间,闻冬竟恍惚觉得季凛真的会说出什么。
很奇怪的,明明并未想到季凛会说什么,可这个念头涌起的瞬间,闻冬心尖就莫名浮起了一瞬可以称之为希翼的情绪。
不过只是一瞬间,一晃而过,下一秒钟,闻冬就回了神,他抿了抿唇,神情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与平静。
不知是怕季凛真的说出什么,还是怕季凛什么也说不出,赶在季凛开口前,闻冬率先转开了话题,罕见带着两分生硬:“你...你身体素质真不错,都颅内血肿了,竟然还能恢复这么快。”
话出口,闻冬又暗自咬了下舌尖,暗骂自己这没话找话找得真烂。
他注意力都在懊恼自己上了,罕见没有注意到季凛眸底一瞬发沉的神情。
片刻之后,季凛开了口,莫名其妙又好似意有所指般道:“我以为我的小画家能够理解的,毕竟...你是能够一次又一次,先后无畏吃下过量安眠药和过量催-情-药的人,不是吗?”
闻冬瞳孔骤然一缩。
季凛这句话,让除了闻冬以外的人听去一定会觉得不明所以,好像前后完全没有逻辑。
但闻冬听到的瞬间,就感觉有股寒流自心底涌出,正完全不可控制般飞速通向四肢百骸。
只有闻冬自己知道,他敢一次又一次,吃下大量安眠药和催-情-药,确实源于疯子般的赌徒心态,确实「无畏」,但又不仅仅如此。
因为在这背后,支撑闻冬去赌的,还有他有别于普通人的体质。
早在十八年前,比那枚圆钉定入锁骨更早的时候,闻冬就已经获得了对任何药物的一定耐药性。
虽然这个耐药性是不确定的,不能保证究竟能够承受多大剂量的药物,但总归是比普通人能承受得多的。
因此闻冬敢赌,是他至少有一定保证,保证自己不会完全被药物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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