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一样的闪现。
十八岁的她,被朱兰关在门外,奶奶的拐棍儿敲在地上,对她说:“你走吧!你不要来看我!”
那一年她背上行囊去远方读书,火车站拉起横幅,家长拉着孩子的手走过去,而学长不可置信地问她:你一个人来的?
那一年她在寻人网站上发了第一条寻找母亲的帖子,从此踏上无尽的寻亲路。
这似乎都不算太苦,最苦的是张晨星慢慢看透了人心。在去往一个小城的火车上,一个陌生人说见过她的妈妈,单纯的她满含热泪跟着那人走。如果不是偶遇车祸,她可能终生窝在一个小山村里再也不能出来。
又或者英俊的学长在夜晚约她出去对她表白,在她严辞拒绝后散布的那些谣言。
又或者她试图修复仅剩的亲情,在十九岁、二十岁的年纪年纪里一次次拎着东西去看奶奶,又一次次被拒之门外。
从此她不敢与人深交、不敢托付。
张晨星看到了无数人性的薄凉和丑恶,渐渐的,她只肯相信书。
黑夜催生的恐惧将人淹没。
张晨星站在那里,看到远方有一点光亮,光亮由远及近,那人看似质朴的脸渐渐清楚。张晨星想:请你一定是个好人。
王老三走到她面前,四下看看,问她:“你一个人来的?”
“是。”
“一个人走这么远?”
“对。”
王老三递给张晨星一个黄棉袄:“穿上,别冻坏。”张晨星穿上那个棉袄,身体瞬间裹上一层暖意。那黄棉袄上散发的不知是什么味道,牛粪或是什么,她穿起来却意外合身。
“走吧。”王老三说:“再不走狼来了。”
“行。”
张晨星跟在王老三身后,他们在漆黑的夜里前行。脚下都是硬石子,有时拦路横出一块大石头,张晨星看不见,一脚绊倒在那里。
“当心脚下!”王老三说:“这地方爱收人,总有人在这走失。”
“我们要去哪?”张晨星问。
“我带你翻过去。”
“但后面是野山。”
“你妈就在那边。”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妈?”张晨星问他。她从来没跟他说过,她只说那是她小姨。
王老三没有回答她,手电压得黑了点。他们不知走了多久,夜越来越深,月亮却出奇的亮。他们行走在山脊之上,月光洒下来,连远山轮廓都能看到了。像一只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试图吞没一切。
王老三关了手电,走到张晨星身边:“你累不累?”
“累。”
“再坚持坚持。”
“我们走多久了!”
“五里路吧。”
张晨星拿出手机,手机上并没有信号,抬头时看到王老三也看了眼她手机。
“这里一直没信号吗?”张晨星问他。她好多了,至少没有牙齿打架,走了这么久,身上也渐渐有了汗意。只是腿软腿酸,没有任何跑的力气。
“这鬼地方有时候有信号,有时候没信号,看命。”王老三嘿嘿笑了声。张晨星看着月光之下啊他脸上的纵横沟壑,没有讲话。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