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光皎洁。
又上前一步,接过罗罗手中的梳子,按下要起身的张晨星:“别动!”
梳子自上而下,亲手为她梳头。酥痒感从头顶一路爬到心底,张晨星看着镜中垂眸的梁暮,听到他说了一句:“青丝结发。”
别人都不太敢说话,甚至觉得连呼吸都会破坏这该死的旖旎。
张晨星像被摆弄的木偶,又被推进卫生间换上梁暮给她的白衬衫,出来的时候梁暮也已经换好,景也布好了。
就这么被动拍了一张结婚证照片。
当天分开的时候梁暮说:“明天早上八点,不见不散。”
这一夜梁暮根本无法入睡,在床上烙饼。因为怕张晨星丢三落四,把她的证件都要了过来,这会儿压在枕下。这么熬着,第二天却意外神清气爽,特地早起刮胡子换衣服,当他站在书店门口的时候,是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张晨星呢,跟平常一样,只是在出发前要求去吃一碗面。
面馆里坐满了人。
两个人坐在角落里,一人一碗素浇头。
张晨星想起儿时父亲说过:他和妈妈去扯证那天早上,在面馆吃了一碗面。
她也想在这一天在这里吃上这么一碗面。
一口下去,竟隐隐能体会当年父母的心境。一口一口慢慢吃,梁暮也不急,倒了杯水给她。等她说出那句后悔的话。
如果此刻张晨星说她只是在逗他,那他也不会生气。话赶话说到这,看起来像两个人在较劲。只是看起来而已,梁暮不是。他心里欢喜着呢,又带着一点忐忑。
可张晨星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一起回书店,张晨星打开自己的自行车,朝梁暮方向推了推:“距离不远,骑车去吧。”
“行。”梁暮跨上车,察觉到张晨星坐了上来:“你给我指路。”他对张晨星说。
“好。”
张晨星抓着他衣服,微微仰起脸晒太阳。
一直到民政局门口,两个人都没讲话,彼此???看一眼,走了进去。
盖章那一下,声音不小,梁暮心里的石头突然落了地,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是,尘埃落定。
张晨星也想到这个词。
她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从没有任何一个瞬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看了眼梁暮,他也在看她,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直到出民政局两个人都没有讲话,只是梁暮的手握得紧,张晨星甚至觉得有一点点疼。
“轻点。”她说。
“哦。”梁暮微微松了手劲儿,看着一脸严肃的张晨星,突然笑了。
“你把我的证给我。”
“做梦。”梁暮拍拍自己衣服口袋:“我保管。我不太相信你。”
“我能拿它干什么?”
“谁知道你拿它干什么。”梁暮敲她脑门儿:“蔫坏。”
张晨星看着梁暮,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家人。
“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梁暮问她:“你可以列出你的禁忌和底线,还有你对我的期望。”
“没有。”
“那我也是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请你多多指导。”
“嗯。”
“然后我是这么想的…”
“住我那。”张晨星打断梁暮的话:“现在去买必备的东西。”
“然后就…过咱们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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