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古城,熟悉的湿冷味道,多站几分钟寒意就抵达肌肤。还有灯下那张皴裂的手。
梁暮毫无预期地想起那双手,那双他用力握在手中,惹他心疼的手。他拿出手机,翻到张晨星的号码,就这么看了很久又塞回口袋。
梁暮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新秩序坍塌。
他不能在张晨星的声音里再坍塌一次。
而张晨星,和周茉走在河边,周茉指着对岸河灯下站着的人:“张晨星,那个人,是梁暮吗?”
“是吗?”周茉揉揉眼睛:“怎么那么像?”
当然是梁暮。
他站在灯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晨星深深看一眼,转身向巷子里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周茉跟在她身后又看一眼,嘟囔一句:“估计看错了。”
张晨星回到书店,坐在桌前,翻开一本新收的书,手套戴上又摘下,静心片刻又戴上,再摘下。坐在对面嗑瓜子的周茉鲜少看她这样,就问她:“怎么了?你情绪不对。”
“没事。”
张晨星说不出她怎么了,她带着一颗波澜不惊的心下山,是期待就此开始一段平静的生活的。但她无法平静。
第二天她跟刘馆长请了白天的假,只参加晚上的业内人士非正式研讨会。周茉让她换掉棉袍,她拒绝了。
“马奶奶和你妈妈做的衣服,你想穿一辈子吗?”
“够穿了。衣服而已,何况你看,这么好看。”她身上这件卡其色棉袍,袖口挽着露出墨绿色的里衬,配上马奶奶送她的玛瑙耳坠,朴素内敛的好看。
“那你去,别人会觉得你另类。”
“不活在别人的目光里。他们不知道这些衣服的来历。”
“嗯嗯!快去!早去早回,你到家咱们就能啃猪蹄儿了!”
“好。”
张晨星骑着自行车出门,到了会场从后门进去,直接拐进那间小会议室。刘馆长和其它人已经到了,看到张晨星就招呼她坐下:“人快齐了,咱们再等两个特别嘉宾,到了就开始。”
张晨星拿出本子放在桌上,手又收到桌底。这样的研讨会让她紧张,她在心里鼓励自己:与人交流也是新生活的意义。
门开了,众人安静下来,张晨星看向门口,看到了很久不见的梁暮。她刻意避开白天的安排,却还是在晚上碰到了梁暮。
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一起,那个崩溃雨夜的一切突然涌入脑海,张晨星低下头去,梁暮则看向楚源。楚源对他耸耸肩,假装对一切不知情。
梁暮坐在张晨星的对面,看到她戴了一副耳坠,一件黑色毛衣,长发被她随意挽在脑后。他只看张晨星一眼,过去五百天的努力在这一刻悉数作废,心里隐隐的恨意顷刻消逝,只看一眼而已。
别人在说什么他听不到,张晨星拘谨地坐在那里,像与这一切都没关系。她不发言,只记录,梁暮看到她的笔尖在纸上快速地走,一个个好看的字跳出来,跳进他心头。
张晨星的手心有一层一层的汗,放下笔在衣服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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