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醉表面看起来的确不紧张,因为殿试前一天的晚上,她还陪同陆小渔在街上卖水饺呢。当时任谁也想不到那个手脚勤快爱跟夫郎玩闹的小二,是当朝新科会元。
殿试考一天,地点设在保和殿,考生们天未亮时便要准备入宫,所带东西需经过重重检查,由人引着从东侧门入。
考生羡煞的看着身侧正中央那扇紧闭的宫门,那便是午门,只有一甲中的前三能从此门通过。
脚跨午门,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从午门通过,昂首挺胸,仿佛天下尽在眼底,那种骄傲自豪,由心而发。
进入保和殿后,殿内众多侍卫把守,考生入殿即静。
考生所有东西自备,考官只负责发卷。
因着天微亮,殿内烛火昏暗,照不全考题内容,考官便着人拿着灯笼,自己拿着皇上亲写的考题,将考题隔着一点距离贴在灯笼上,借着灯笼的光照亮题目。
考官就这么举着题目在考生中走一圈,确保所有考生看清题目后才将灯笼吹灭,这也叫做“灯笼卷”。
考生入座,准备做题。有考生在殿内幻视一圈,也没见到皇上,一时间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内心有些失望。
沈沉醉卷子做到一半,忽然觉得身后有人,内心一惊,扭头朝身后看去,视线正对上一张陌生威严的脸。
那张脸眼尾嘴角布满皱纹,瞧着有五十来岁,两边鬓角花白,双手背在身后,一身明黄龙袍,身体微微前倾,清晰锐利的眸子正看着她的卷子。
这便是当今圣上萧仁。没人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更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起站在沈沉醉身后的。
萧仁年近六十,已是老态龙钟之相,但一双眸子却丝毫不见混浊,反而锐利的透着光亮。
沈沉醉说不惊慌肯定是假的,她是盘腿坐着,手一哆嗦笔差点掉在两腿之间的衣摆上。
她作势要爬起来行礼,萧仁则抬手示意她坐好继续答题,随后直起腰转身出了保和殿。
沈沉醉一脑门的汗,皇上走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莫说别的,皇上的威严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这场殿试的结果出来的很快,卷子由阅卷官批改,最后拟个排名送到皇上面前,再由皇上朱笔批改一甲的前三名,定出个状元榜眼探花的先后顺序。
萧仁拿着笔在三张试卷上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之前在保和殿上看了几眼的那手漂亮的馆阁体文章,一时间有些不解。
皇上身边的可都是人精,她多看了谁几眼她们可都记着呢,如今一见皇上皱眉,便知道她在找什么。
身边伺候的殿中省轻声提醒,“那学生叫沈沉醉,是连中两元的新科会元。”
“对,是她,她的文章呢?竟排不上前三吗?”萧仁将笔搁下,示意阅卷官将沈沉醉的卷子拿过来,“那孩子的文章朕看过两眼,觉得还是很有见地的,是哪里出了岔子,竟不在一甲之列?”
阅卷官后背冒汗,心道这真是不怪她们,“沈沉醉的文章前半部分写的的确不错,可后半部分……”她顿了一下,艰难的说道,“就像换了个人写的一样,可谓是虎头蛇尾。”
“文章写的仓促,像是临时赶上一样。”阅卷官蹙眉,“她这文章,实在排不上一甲,她就连二甲的榜首传胪都比不上。最后勉强给了个三甲。”
萧仁诧异,直到殿中省将卷子捧上来。萧仁不信邪的指着卷子,“瞧瞧这漂亮的馆阁体,看看这略有不同的文辞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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