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渔提着灯笼走到书房门口的院子里,轻手轻脚的站在门口往里看。书房里没有一丝光亮,一时间陆小渔也吃不准沈沉醉是不是在里面。
他抬手推门,房门本就是半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
沈沉醉听见动静回神朝门口看去,本就冷的脸上差点凝成霜,眉头更是不耐烦的皱起来,以为是府里的哪个小侍过来了。
陆小渔将灯笼提高,光亮映着他的脸。沈沉醉这才认出来是自己夫郎过来了。
沈沉醉微微坐起身,迟疑的出声唤他,“小渔。”怕自己突然出声吓着他,沈沉醉的声音有些轻。
沈沉醉僵硬了一日的嘴角,实在挑不起一丝笑意,但原本不耐烦的目光却变的柔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陆小渔,声音有些哑,“你怎么过来了?”
陆小渔听见动静还是被吓了一跳,随后朝沈沉醉走过来,柔声说,“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没回屋?”
“我就回来几个时辰,明日一早还要出去放榜。听她们说你睡了,怕过去会扰了你。”沈沉醉想陆小渔了,抬手朝他伸出手心。
陆小渔的手搭了上去,沈沉醉眉头微皱,“手怎么这么凉?”
灯笼放在桌案的空处,光亮照在陆小渔身上,沈沉醉才看到他就裹着个外衫就出来了,顿时心疼的说落他,“怎么不知道拿件衣服?若是冻着可如何是好?”
沈沉醉终于从椅子上起身,松开陆小渔的手转身到书房的屏风后面,将软榻上的那个薄被抱了出来,她将被褥抖开,披头裹在陆小渔身上。
陆小渔笑,仰头轻轻亲了下沉沉醉的嘴角,自己用手拢着被子,腰窝抵靠着身后的桌案低头垂眸柔声问她,“可是贡院里出了什么事?”
沈沉醉坐在陆小渔面前,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许默的事情告诉他。
贡院门口替考被抓的事情在省城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吴家主每日来衙门口喊冤,这事陆小渔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对于许默的认知不过是个替考的人而已,以为只要等沈沉醉回来后按着律法处理了这事就是,却不曾想许默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情。
陆小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沈沉醉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许默虽然有罪,但不该死。
“阿醉,你同我说,你是不是想到自己了?”陆小渔问她,声音有些低,“你是不是想救她?”
沈沉醉一生磊落,唯有两抹阴影,一是当年替考,二是陆小渔和她的继兄妹关系。这两处不能提,提起哪一个都是麻烦。
沈沉醉之所以为许默费心思,为的也是她自己。
若是有朝一日替考事发,朝廷是否可以念着旁的事网开一面?哪怕放过她夫郎儿子呢?
沈沉醉看见许默同窗出来指证她时,周遭相识之人没一个为许默说话。那时候沈沉醉便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出事,定然也没人敢替她护着她夫郎孩子。
这才是沈沉醉打算救许默,用她开个先例的原因。
沈沉醉跟许默不同,许默都不能考科举,还都有人上赶着踩她。而沈沉醉这一路高升必然会碍了别人的眼,官场上的事,从来没有能够全身而退的,不落个满门抄斩都是圣上仁慈心善了。
桌案上灯笼里微弱的灯光被陆小渔遮去大半,沈沉醉抬眸看着陆小渔,几乎整张脸都隐在黑暗里。陆小渔只能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声音,“是。”
第99章 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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