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我们便说你把东西变换成银两偷偷送出去了,至于送给谁,想必陛下会想的更多。”
若是恐吓没用,便对他动起手脚。起初不敢,后来却如打骂小狗一般习以为常了。
只要他不死,那就没事。
这一年多下来,楚子栎一身的伤痕,身边的宫人也就只剩下两个地位最卑贱的下等内侍了。
东西都被上头的内侍卖完了,轮到他们什么都分不到却还得伺候楚子栎,心里难免憋着一口怨气,连带着看楚子栎也越看越不顺眼,轻则断食,重则打骂。
隔三差五的送一顿饭,保着他饿不死就行。
今日送饭的轮到杏仁,他站在门口搓手指,刚才拎食盒的这只手已经冻到没知觉了。
殿里传来刺耳的谩骂声,都是些不入耳的肮脏话,一听就知道是另一个内侍杏林在骂楚子栎。
原因无非是殿里的碳火都被别人拿出去卖钱了,平白让他们跟着挨冻罢了。
这顿骂对于楚子栎本是无妄之灾,可他是这寒凝殿里的主子,如今奴才们跟着受苦,是他无能,活该被骂!
杏仁把手搓热后,正欲推门,杏林却从里面把门打开,脸上的戾气未消,看见地上的食盒,抬脚就是一踢,将食盒踢倒在地,里面仅剩的一点汤水彻底洒出来,从食盒半开的盒子缝隙处漏了出来,瞧着也是清汤水粥。
“饿死他算了,这样咱们也能换个宫殿伺候,在哪儿都比在这儿强!”
杏林从鼻孔里出气,声音没有任何压低,就是故意说给殿内的傻子听的。哪怕他听不懂,也算出了半口郁气。
杏仁心里明显也是这么想的,虽说楚子栎不受宠,不被陛下惦记,可要是真饿死了,定是要报上去,到时候肯定会降罪于两人。
若是心智正常的人,他们早就把他饿死了,回头在青衣大人面前就说是他自己心里惦记着前朝的锦衣玉食不肯吃东西,甚至辱骂我朝。
可眼前这位是个傻子,就惦记着吃喝的傻子,说他不愿意吃东西,那是蒙谁呢?
到时候青衣大人再定他们个阴奉阳违奴大欺主的罪,有没有命活都还不知道呢。
杏仁觉得屋里就是个狗皮膏药,贴在两人身上,光看着就恶心。
杏仁不情不愿的把食盒拾起来,放进殿内的桌子上,里面空空如也,凡是值点钱的东西早就被偷走了。
楚子栎嘟着嘴巴老大不高兴的盘腿坐在地上,眼睛看着面前的墙,仿佛在跟它置气,嘴里咕噜骂着,“坏东西!没鸡-鸡的坏东西!”
宫里犯大错的内侍,会被去掉身体上的某样重要物什,在脸上刻有痕迹,这是比死还重的刑罚。
“……”杏仁左眼皮一跳。这傻子虽傻,却记的话,杏林曾当他面这么骂过一回,谁知道就被他给记住了。
杏仁把食盒往桌子上重重一搁,这动静瞬间吸引了楚子栎的注意力,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跟墙置气了,伸手就去抱食盒。
再傻,都不会忘了吃。
活的跟猪一样。
杏仁嫌弃的走出去,怕楚子栎听见,把门掩上,才同站在门口的杏林聊起天来。
最近宫里似乎有些热闹,杏林让杏仁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皇上听从众臣的意见,打算选秀了。
这空了近两年的皇宫,终于要迎来男主子们了,所有伺候人的内侍心思顿时都活了起来,这两日做事越发勤快,就盼着被挑中,送去伺候主子们,将来他们受宠,自己也会跟着有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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