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伞。
纪眠和他说过下雨就要撑伞,那他就不会再淋雨了。
只是这个动作太生疏,抑或是他此刻咒力太不稳定,依旧有星点雨丝落在身上, 整个人显得落魄又可怜。
纪眠的双眼被刺痛, 心狠狠揪起来,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过去给那只小狗撑伞。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放得很轻很低,但她知道乙骨忧太能听到。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应她的是冰冷的雨声。
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酝酿出一大片乌云,阴沉沉地压在头顶,四周只有雨点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纪眠看着对面湿透的白衣少年,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答案很简单,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咒术师可能感觉不到自己的咒力吗?
乙骨忧太这个人总是这么自我啊,让他在战斗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总是毫无防备就冲上去,仗着自己咒力多会治疗就为所欲为,他不听,每次依旧冲到前线试探当肉盾;让他在下雨的时候记得打伞,也不听,那现在浑身湿透给谁看?
指望她心软吗?
不,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纪眠不知道是对谁摇了摇头,心里又酸又疼,就看到乙骨忧太的身形突然动了,他抬脚,缓缓向她走来。
一瞬间周围嘈杂的雨声安静了,纪眠的视野里只有一步步朝她靠近的白衣少年,他脚步沉稳而缓慢,一下一下敲击在她此刻脆弱无比的神经。
她强迫自己冷静,却在看清对方的眼神时,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诅咒们在面对乙骨忧太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恐惧,她突然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因为她此刻就是那双墨绿色鹰眼的下一个目标。
纪眠几乎是瞬间后退一步。
乙骨忧太骤然停在原地,好似被按了暂停键,他睁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清纪眠眼底的恐惧,她的后退深深了刺痛他的心脏,他似乎很震惊,墨绿色的眼里满是受伤。
最后他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步,像伫立在雨中的一座雕塑。
纪眠突然就不想思考任何事,她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爆炸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先离开这里。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慌乱中听不清身后的声音,她知道乙骨忧太没有追上来,但他在死死地盯着她。
纪眠忘记过了多久,等到她的意识回过神,她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别墅门外,收起来的伞还在顺着伞骨一路向下滴着水。
她惶然地抬起头打量周围的景象,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她刚才根本没想别的,只是觉得和乙骨忧太的对视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潜意识里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让她难以承受。
但却回到了这里,回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家,或者说,她落荒而逃的方向也是他为她选择的。
毫无疑问,有某种力量在无意识中引导着她的行动。
纪眠突然轻笑了声,把伞放到玄关处,换鞋、放下她的包,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大概过了半分钟,玄关处咔嚓一声,夹杂着突然闯进的雨声,一阵清冽的气息无声地踏入。
乙骨忧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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