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久的恨意混杂着与日俱增的畏惧、厌恶、麻木,还有很多说不出来的情感,已经有些模糊了,像一团看不出颜色的橡皮泥,只是摆在那里,遍目就是丑陋。
但吴钊相信了他的谎言,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
他的神色松动,带着一丝意外的喜色,阴沉面容突然开怀许多,郑重其事地说。
“小鱼,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会改,我一定改。我们以后好好过,行吗?”
诚恳到近乎卑微的语气仿若剥掉了这两年强悍狠蛮的皮,他又回到了高中,只是一个痴痴喜欢着乔小鱼,喜欢到如痴如魔的一条狗,收起虚张声势的庞大身躯与骇然怒吼,又依偎在乔小鱼的脚边。
乔小鱼目光新奇地看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愉悦,不是惊喜于吴钊的悔改,而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笑话,吴钊说笑话说得如此敷衍,他这个唯一的听众也回答得假心假意。
“行啊,怎么不行。”
第49章
闹钟刚响起就被按掉,几乎没发出任何噪声,搭在腰上的沉实手臂抬起,压覆的那股迫感一下子消失。
随即,身旁的床垫一轻,拥揽的温热躯体离开时竟有些空落,温度骤降。
吴钊默不作声地洗漱换衣,站在卧室门口打着领带,静静看着熟睡的乔小鱼。
乔小鱼背对着他,被子拢着遮住下巴,巴掌大的小脸躲藏般埋进去,深棕色的鬓发带着卷翘的弧度,气息微弱到几不可闻。
安安静静的乖驯模样,完全看不透他真实的小心思。
房门很轻地关上,几分钟后,大门也发出沉闷的响声。
吴钊走了。
早上九点的会议,白盼山没有说错。
乔小鱼猛地睁开眼。
他几乎整晚没睡,像是以前上学时熬夜学习的那种倦怠,却又更辛苦一些,因为他还要在吴钊的怀里假装睡着,不被他发现异样。
心脏跳得很快,撞击的声音好似沉闷的钟,一下下数着时间。
时间,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来不及处理乱七八糟的心情,他跳下床,赤脚跑去放置杂物的房间,将偷偷整理的行李箱拉出来,然后飞快地换衣服。
他穿了件口袋很多的宽大外套。
收拾好全部东西,他马不停蹄地下楼打车,一眼也没有留恋和吴钊住了四年的房子。
打车到约定的酒店,白盼山早在门口等着,白衬衫外套一件花色衬衫,单手插着兜,嘴里咬着根烟,姿态散漫风流。
望见乔小鱼慌里慌张地下车,他一动不动,指节夹走烟头,按在旁边花坛的泥土里,才吐着烟圈朝乔小鱼走过去。
“小鱼,你来了。”
放慢的语气宛如遗憾的叹息,乔小鱼毫无觉察,只焦急地看着他。
“我们什么时候去机场?”
“很快。”
白盼山的语气慢悠悠的,一点儿也不像要带着他私奔。
乔小鱼犹豫地看着他,制止了他往外搬行李箱的动作,“别折腾了,你的行李呢,我们直接坐这辆出租车去机场吧。”
出乎意料,白盼山看了他一眼,答应了。
他两手空空,“我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之后让辛琅帮我带过来吧。”
上了出租车,乔小鱼又想起新的问题,“几点的飞机?我们到那里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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