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不过就算是昆山宗防御性最强的天阶幻器之一,一件幻器也远不足以在法则和初元世界不同的异域虚空抗衡第一魔祖残体毁灭的魔威。
残存于陨星间的丝丝魔气很快便腐蚀了紫胄宝甲最外层的光晕,而后一点点破碎着幻器表面的金属沟回。
这件幻器一定保不住了,道道裂缝在宝甲上出现,并发出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就算它超长发挥,也无法保护着天昊与天葵二人完全渡过陨星风暴的洗礼。
天昊一脸铁青,那在他耳边低吟的噼啪声就犹如生命的倒数一样
眼前的陨星风暴还有一波,而狂风与魔息乱流完全限制了他与天葵的御空能力,他们只能紧紧抱成一团在风中飘摇。
“我会保护你的。”
侧头看了天葵一眼,无论是以前的天葵,还是现在的天葵,紧紧闭着眼睛的时候都像极了安静的小猫,鼻梁有些皱,眉头缩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拼命的颤抖。
不管时间流逝,记忆荒芜,她在他心中,从来没有变过模样。
心中涌动着的,是这一生最温暖的记忆,天昊甚至想起二人双双成为昆山宗太上长老之后,自己为了维持长者气度,鲜少在众人面前再对天葵展现笑颜与亲昵的那段经历。
“如果再给我选,我才不当什么狗屁长老!隐居山林,看尽春花冬雪,与我葵妹在一起,岂不畅快?”
人生最后一刻,有什么东西在天昊心中悄然崩毁。
此时他甚至已经不再痛恨妖娆,因为今日一切孽缘,并不是因妖娆与昆山结仇而起,而是自自己当初选择宗门太上长老虚名时就种下的恶因!
“希望下一次,能从头再来吧……”
带着眷恋与不舍,天昊张开了双臂,忐忑地迎接着扑面而来的死亡!
天葵沉浸在害怕中不可自拨,她一是无法想象曾经自己并看不在眼里的妖娆魔女今日能成长到这样的地步,二是陷入苏醒于自己脑海中各种支离破碎的记忆中难辨真假。
完全无法理清思路,又面对死亡的逼迫,她大脑空白地闭上了眼睛,可是耳边尖唳的风声呼啸了很久,她委实都没有感觉到真正疼痛从身体哪个地方传来。
“不对劲,这时间也太长了!”
感觉到胸口热热的,天葵才终于从混沌中唤回自己的理智,低头一看,自己的心口早已经布满温热赤红的鲜血。
可是这些温血,通通不是从自己身上流出,而是由天昊背心,一点点渗透到自己衣角。
拦在身前的人,体温已经开始由热变冷!
“不……不是吧!”
天葵惊恐地瞪大双眼,指尖颤抖地向前伸去,可是刚刚触到天昊肩上的紫胄宝甲,这早已经光芒尽失的铠甲立即应声而碎,化为阵阵尘埃直接从天昊身上褪下!
“啊!”
天葵抱着头凄厉地尖叫!
明明死的只是一个低贱的奴隶,为何她心中像是突然被尖刀活生生剜去一块肉?
明明只是一个低贱苍老的男子,为何要在这生死关头这般从容地用性命充当自己的挡箭牌?
“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啊啊啊!”
狠狠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天葵脑海内找不到任何关于此人的记忆,可是她却头痛得想要爆炸,好像自己的生命也从此消散了一样!
“回答我啊!”
抱着这绵软的躯体,天葵浑身颤抖,此时天昊已经被陨星打成筛子一样,无论是天葵不屑的身体还是看不上眼的苍老容颜……通通血肉模糊一片,以后无论天葵想看还是不想看,她都再也看不见。
“不!”
天葵抱着天昊还吊着最后一口热气的身体,突然回头向正在闭合的传送通道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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