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白芽的观感不太好。当时她和郑诚杰师兄以及其他几个修士一同去追寻血锈刀,久无结果后,她对血锈刀的想法淡了,就主动提出愿意留下,把白芽带了回来。
她回到宗门内后,才得知郑诚杰师兄与其他几个一起寻找血锈刀的修士留在宗门内的命牌都碎裂了。只是一次不同的选择,就成了生死之别。
血锈刀的线索是白芽带给他们的。这件事固然怪不得白芽,但程雨既然已经知晓她的线索因何而来,对她的看法已经不太好,现在又有同门师兄殒命的事,对她难免更多了几分不喜。
白芽的天赋并不算好,程雨做到了应允她的事后,便把她丢在外门,任她自己发展,也再没接触过。程雨能参与追寻血锈刀的事,本身就是五灵宗内的优秀弟子,两人地位天差地别,她不想理会白芽,白芽怎么找得到机会托人给她带话?
杜丰又走近两步,低低传音道:“程师姐,她说,她知道郑师兄是死在谁手里的。”
杜丰本来也没想替一个才入门没多久的杂役弟子传话,可是白芽这样说了,他虽然不知消息真假,却也不能自己处理了。
“我去见见她。”程雨道。
宗门内的遴选得花上几日时间,先去见见白芽也来得及。她和郑师兄关系还不错。当时追逐血锈刀的几个修士们都死得迷雾重重,各门派用过追踪术后,却连他们的尸首都没能找到。
如果白芽当真知道线索,那最好不过。
程雨和身边相熟的同门说了几句后,就依杜丰所言,来到了外门弟子居住的雨霖坡。
白芽已在雨霖坡的苇塘旁等着了。她看上去和刚被捡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时她饿了很久,瘦得皮包骨,又有病,现在在五灵宗中养了许久,病也治好了。毛发都还是白的,但眼睛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黑色,肤色较常人还是白了许多,却已不像其他白子那样容易被日光灼伤。这种健康却又异常的相貌赋予了她一种奇异且柔弱的美。
来时草白芽,归时青郁郁。她的确是青郁郁地长了起来。
“是谁杀死的郑师兄?”程雨停在白芽五步外,直接问道。
郑师兄他们死在追逐血锈刀的途中,她当然知道他们很有可能死在了当时血锈刀的持有者手中。白芽虽然见过他,但那时她只是一个什么都看不清的白子而已。
在郑师兄他们死后到后来剑尊毁掉血锈刀之间,又过了许久。谁也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血锈刀轮换过几遭持有者。而现在,血锈刀的最后一任持有者已经拜入了剑阁。
“程师姐,”白芽对她笑得甜美,好像根本看不出她的冷淡,“我听说血锈刀被剑尊毁掉了,是不是?”
程雨道:“的确如此。”
当时在场的修士有许多,有些人凭借记忆做了溯影术,将之卖了出去。虽然在涉及剑尊他老人家的部分只能留下一道水墨般模糊的虚影,连声音都是飘忽的,其他厉害角色也被模糊了面貌,但话语大多都清晰可闻。
“今天尤师兄给我看过了他找来的溯影术。我听见了那个拿着血锈刀的人的声音。”白芽道,“我听过那个声音。”
程雨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白芽听过的声音能是谁的?只有当时给过她两块碎银的那个修士。血锈刀的持有者在那之后就没有变过,杀死郑师兄他们的修士,就是拜入剑阁的修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程雨板着面孔道。
谁知道白芽有没有说谎?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博取一点好处,故意找机会联系她?她宁可白芽是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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