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且放宽心,老奴定会派人把您的马车修好,回头给您送到府邸。”
江晨曦谢过姜德一,而后矮身跟在他身后进入车内,她低眉顺眼,不敢随意乱瞥。
映雪自觉留在外面,独自缩在角落里,不影响驾车的侍卫。
天子座驾宽敞,内里陈设无一不精致淡雅,花纹繁复的地毯隔绝了脚步声,矮几上的烛火亮如白昼,堆叠整齐的书卷摆在矮几一侧,一壶茶,一只杯,一本摊开来的棋谱,昭示着车主心情尚可。
“臣媳参见皇上——”江晨曦眼角余光只扫到一双黑靴,视线不敢再往上,她战战兢兢磕头行礼。
“免礼。”萧询轻飘飘扫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女郎,近距离打量之下,她衣服已然全部湿透。
“怎地就你们主仆二人等在马车旁?”
萧询随口一问,江晨曦简短回话,和萧询同处一室,她手足无措地端坐在入口处,腰背挺直,守着宫廷礼仪,车身晃动,她努力稳住身体。
萧询不爱用香,车厢里只有清香扑鼻的茶香。
随后便是一阵静默。
江晨曦稍稍抬眼,表情错愕,眼下光景,帝王又不是帝王,只见他倚靠在软枕上,左腿支着,右腿伸直,手里捧着一本残卷古籍。
马车晃荡,江晨曦瞧不见古籍上的字。
她心里羡慕,好不悠闲。
怕打扰萧询看书,江晨曦秉持安静,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惹怒帝王。
姜德一悄悄瞥了一眼,暗香盈袖,若不是身份非比寻常,端是和美,他内心哂笑,暗忖自己多虑。
近一年,皇上都不爱入后宫,更别提美人在侧。
须臾,许是察觉到江晨曦的拘谨,萧询颇为仁厚地说道:“不必太过害怕,朕又不是老虎。”
江晨曦窘迫,话不假,但公爹与儿媳同处一室,确实别扭。即便还有第三人在,眼下场景多少有些于礼不合。
江晨曦胡服湿透大半,黏在身上极其不舒服,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她:“……”
“臣媳失礼,恳请皇上恕罪——”江晨曦连声道歉,尴尬地转过身去。
萧询瞥向姜德一,眉峰微蹙,“是挺失礼的。”
江晨曦:“……”
姜德一二话不说跪下,顷刻领会帝王的眼神,伸手扇了自己脸颊一下,“瞧老奴蠢笨,还请太子妃娘娘见谅,这马车里并未准备女子衣物,倒是有一件圣上去年打猎时留下的鹅毛大氅。”
说完也不等江晨曦回话,兀自膝行走至右侧,打开抽屉,取出叠好的大氅。
“还请太子妃娘娘换上,千万别着了凉,否则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定然要怪罪老奴伺候不当。”姜德一把大氅递到江晨曦面前,之后退出内室。
少了一个人,室内气氛有些怪诞。
江晨曦依然不敢直视圣颜,只敢把目光落在绣在大氅上的金龙上,言不由衷道:“车内暖和,臣媳不冷……”
她胡服里虽有内衫,但在圣上面前更衣,着实不妥。
“换上。”萧询不和她废话,手指敲了敲矮几,“太后夸你泡茶手艺高超,朕给你机会,这茶泡的好,这大氅就赐给你了。”
江晨曦受宠若惊,萧询给了她台阶下,她若是再拿乔就不对了。
她稍抬视线,眸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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