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副谪仙洁雅的形象在灵稚眼底又掉了几分,他甚至给出好心的建议,轻声道:“就要天亮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萧猊拉住灵稚的手腕,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我睡不着。”
灵稚他自己也睡不着,没办法教对方如何入睡。
他听到萧猊低声叹息,没有由来的,感到些许不知所措。
萧猊不走,灵稚没办法动。
再后来,两人坐在石阶上,萧猊此刻看起来很放松,熏熏然的酒气随他开口说话时变得浓郁。
萧猊道:“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灵稚喜欢听故事,于是点头。
他戳了戳萧猊的手臂,对方松开握住他胳膊的手指。
“从前有位大人,这位大人带着两位小徒弟在山里生活,虽无血亲之缘,但大人于小徒弟而言超越生育之恩。古有三顾茅庐,大人心怀天下,足智多谋,亦被当世圣上三顾草庐敦请。”
萧猊声音低沉缥缈:“大人不负圣上之托,辅世长民,济世经邦。”
“大人厚德传承,在民众当中的声望越来越高。他恪尽职守,鞠躬尽瘁,亦知君心难测,到那时已难全身告退。大人身后不仅只有两位亲如爱子的小徒,更站着百余名追随的忠士。”
“大人悔,却也不悔,追随他的忠士有的被剐了,有的流放至偏壤异乡病死于途中,满庭凄落,无几人生还。大人心有抱负,却无退路,他无力面对满庭无处安葬的尸首,郁疾成患,久病缠身,流放的途中在病逝前对小徒弟泣血立下箴言。”
萧猊话顿,沉默无语。
灵稚起初懵懂,后来似乎参悟了一点儿。
萧猊不说话,他也没吭声。
两道背影挨得近了些坐在一起,萧猊似哼出醉话:“世间有何黑白善恶之分,大家不过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维护利益罢了。”
灵稚看着地上的两道人影,半晌才开口:“你喝醉了,快回屋休息吧。”
萧猊笑了笑,起身时居高临下地看着灵稚。
他似叹息,悠长道:“你可知,我火气也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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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稚天光灰亮时才睡,两个时辰后清醒。
小奴才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公子要到前厅用膳吗,主子今日不上早朝,刚过去不久。”
灵稚摸了摸空空软软的肚子,点头。
想起夜里他与萧猊逛庙会,萧猊请他吃东西,游街,还赢了一盏大花灯送给他。
后来……他还跟喝醉的萧猊坐在石阶上吹风,听萧猊讲故事,此类种种,他心绪平静,对萧猊似乎没有了太深的感觉,是可以跟对方心平静气地相处的。
灵稚让小奴才为他束发更衣,奴才茫然道:“小的好像昨夜熬糊涂了,竟然不记得何时为公子洗过里衣晾在外头。”
灵稚抿唇,平缓的心跳得飞快。
他道:“我有时也会记事记糊涂,不打紧的。”
奴才道:“公子今后可别玩太晚啦,您身子不比常人,还需按时睡觉静养才好。”
灵稚严肃点头。
前厅,萧猊等灵稚入座才一起用膳。
一人吃相从容,一人若小猫进食。
早膳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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