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愁实是了解他的。
理智,近乎残酷。
如今听他此番言语,便算是了然了大半:正因情不可控,所以越想操控;他素来冷静而清醒,想来有多爱她,便有多恨她。
于是她也笑:“看来,你并不为此后悔。”
谢不臣看不见她的身影,也看不见她的神情,闻言只略一垂眸,道:“本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你我从来是一类人。便是我此刻问你,若你早知我将杀你,是否会后悔嫁我为妻一般,你也是一般答案。对错没有意义,有意义的不过是判别对错的人。”
他到底是看得太清楚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二人的确是有相似之处的,尽管不喜欢他这一句话,可见愁也无法否认。
此刻,她的脚步,正正好落在石柱的另一侧。
隔着这刻满血红字符的三尺石柱,两人相背而立,各自看着前方,一者平静,一者冷静。
见愁淡漠极了:“可悲的是,我未死,你还爱我。”
谢不臣坦然:“我的情爱,从往至今;可你对我,不过是曾经喜欢。”
她对他的情,从来未及他深。
所以才能迅速从情爱的背叛中迅速回归理智,这一份近乎于天生的对情爱的淡漠,才是他爱恨所不及,也艳羡不来的。
第477章 “萧谋”之心
爱。
喜欢。
这两个词, 好似都关“情”, 但不知何时, 冥冥中便被人划分出了三六九等,后者仿佛不如前者深切浓厚,前者则比后者热烈纯粹。
谢不臣用这二者来将他们往日的感情加以区分,倒让见愁生出了一点怪异的恍惚。
她想, 他说的未必是错。
抛开恩怨,单以感情而言, 好像确是如此。
但那又怎样呢?
她是幼年失恃又失祜, 所见众生皆苦, 人情冷暖经历过不知凡几;谢不臣后来所历,不过都是她曾经历过的。
他历过这世事的变迁,尚且要向天叩问。
她历过那人间的苦难,性情较寻常不知疾苦人淡漠一些, 实属寻常。
昨日种种, 皆成今我。
她对谢不臣有情, 但正如谢不臣所言, 固然是深, 却仅止于“喜欢”二字,深陷其中时自难自拔, 可一旦得了机会放开,又不觉得太有所谓。
也可能是淡忘了吧。
所谓情爱, 有时候起于纯粹的欲与念, 有时候起于志趣相投, 也有的时候起于恩情与崇敬,甚至挚交好友、共经磨难慢慢也能生出感情来……
在见愁看来,它往往是很多情混杂在一起。
从不纯粹。
也许在谢不臣看来,它也只是迷惑人理智的一种错觉吧?
所历越多,所爱越深。
谢不臣只伴她走过几场寻常流落的风雨,让她拥有过对一个家的所有美好寄寓;可她却伴谢不臣经历过了钟鸣鼎食,逃过了抄家灭族,又几经辛苦,筚路蓝缕,重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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