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魔鬼。
真正的魔鬼。
温莱不受控制地开始流泪。她可能会死,可是经过冥想训练的精神尚未崩溃,以至于她竟然试图与它沟通。
——你叫什么名字?
深渊的红眼动了动,似乎听到了她的问话。
「▇▇▇▇▇」
一串晦涩而难以理解的音节直接在脑内响起,震得温莱头痛欲裂。
异象随即消失,她满身是汗地伏在床上,捂住发烫的额头。嘴唇张合几次,吐出无声的呼唤。
“巴托伊修德。”
这显然是简化后的名字。
原名太长了,而她只能勉强理解这一小截。
温莱缓缓舒了口气,掩上书页。她抬起右手,试着再次念诵新学的魔法咒语。一团暗红的雾出现在掌心,隐约可见丝丝缕缕的亮光,像灰堆里尚未冷却的火星。
温莱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才捏碎了这团红雾。她倒在床铺间,阖上疲倦的眼帘,蜷缩着抱住自己。
仿佛一个睡在羊水里的婴孩,安宁而又满足。
63哥哥
天黑时温莱才醒。
女仆罕见地没有敲门提醒,她从床上爬起来以后,迷迷糊糊愣了一会儿,发觉自己还在出汗。身上的睡袍变得皱皱巴巴,有股奇怪的味道。
温莱只好再去冲个澡。
下床时,她习惯性地看了下西蒙的状态。混种兽人似乎要无穷无尽地睡下去,可是他不需要进食排泄吗?
温莱搞不懂。
所幸国都的空气很好,她的房间又干净,西蒙昏睡了将近一个月,竟然也没吃多少灰尘。
但他总不能一直这样,说真的,公爵千金的床下藏个雄性兽人,藏这么久……听起来简直太诡异了。像童话书里的猎奇设定。
温莱抚平床单垂落的边角,前往盥洗室。她在那里待了很久,险些站着睡过去。和魔鬼接触的几秒钟,她感受到灵魂被碾碎的痛苦,而习得的新法术抽掉了所有剩余的精神力。
也许再睡一觉能好点儿。
温莱关掉花洒,潦草地擦了擦身体,便回卧室。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裙,脑袋裹着吸水毛巾。碎散的湿发窝在颈间,温热的水珠子顺着锁骨往下滴,很快濡湿了前胸布料。
以往温莱不会这么随便。她被严格教导着长大,精致繁琐的生活习惯早已无法更改。她在意每件裙子的配色和花纹,挑剔珠宝配饰的款式和颜色,每次沐浴后要用贵重的油脂香膏保养皮肤。虽然有时候不得不接纳糟糕的做爱环境,但每每回到家里,总要认真打理自己。
但今天温莱实在太累了。
她打着呵欠踏进卧房的门,被明亮的灯光刺得眯了眯眼睛。然后才看到,有个脊背挺拔的年轻男人坐在椅子里,正在翻阅一本厚重的古典诗集。
修长白皙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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