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不假思索撕掉半本没用的书页,将它们抛洒在空中。然后将剩下的半卷塞进胸脯,微笑着张开双臂。
暗红的雾气弥漫全身,将圣洁的白裙染成鲜血的颜色。杂乱的长发彻底变黑,如同海藻飘舞飞散。
很多年后,依旧有人记得这个场景。
记载着魔法理论的纸页纷纷扬扬,白光与火焰交织成炽热的网。
大主教咆哮着意图用法术刺穿魔女的心脏,而她告别了昔日的友人,带着温柔而又疯狂的笑容,无所顾忌地向后仰去,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137她的骑士
坠落的身躯,犹如轻飘飘的树叶。
风在耳边缠绵,空气施与拥抱。
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了惊呼声,紧接着是悠长沉闷的低吼——那疯狂奔跑的异兽,越过高墙与禁制,抓碎庭院雕像的头颅,向前腾跃!
生长着倒钩的利爪嵌进祭光塔的外壁,粗长的尾巴扫落周围意图阻拦的神职者。一切只发生在刹那;它毫不费力地攀缘着窜跳着,如雷电刺向坠落的温莱,然而真正接近的那一刻,它又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性,只用宽阔坚韧的脊背接住了被红雾包裹的少女。
“啊。”
在呼啸的风声中,温莱调整了姿势,伏在异兽的背部,抱住它的脖子。
她惊奇地打量着它怪异的耳朵,以及布满鳞片的身躯,一时间觉得自己像骑龙的冒险者,“西蒙,没有翅膀也能飞吗?”
这不该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句话。
他病了很久,睡了很久,彻底蜕变为陌生怪异的兽;而她刚接受教廷的审判,变成恶毒疯狂的杀人犯,放弃姓氏的魔女。
但温莱的态度没有任何生疏感,西蒙也未对这个处境表示异议。
它抓着墙壁与窗户,任凭利爪将这古老神圣的建筑物破坏得坑坑洼洼,裂痕遍布。离地面还有好几层楼的距离时,便腾空落下,喉间发出短促的吼声。
——大概是在回应温莱的玩笑。
远近的人正在聚拢而来。温莱抚摸着触感细腻的鳞片,笑得弯起了眼睛。
“西蒙,快点儿,我们到城外去!”
快点儿!
时间仿佛再次重迭,忙着参加下午茶的公爵千金,坐在侍卫的臂弯里,催促他赶时间。
快一点,西蒙。
稚嫩的嗓音像烤软了的棉花糖,被风吹进西蒙的耳朵。他跑得越来越快,和风一样快,而她揪着他的耳朵,惊呼着笑着,大声喊道。
“西蒙,飞起来!”
在温莱清亮的话音中,异兽一跃而起,撞开几个魔导师结成的法阵。光元素凝结的攻击变得七零八落,既没能伤害温莱,也无法刺穿兽腹坚硬的鳞甲。
它载着她,一路冲破教廷的阻碍,离祭光塔越来越远。
然而外面还有更多的阻碍。
教廷的消息传得很快,各个城区已经封锁,国都护卫军在每个街口都设置了关卡,用以抓捕逃亡的罪犯。
温莱借着雾气遮掩身形,勉强躲过箭矢的袭击。异兽咆哮着一次次用尾巴扫开阻碍,獠牙咬碎士兵的脑袋,沉重的足爪从人类的肉体上碾过去。
这是逃亡。
是死里求生。
混乱中,温莱按住流血不止的胳膊,遥望城门的方向。她无可避免地被射中了右臂,接下来可能要面临更凶险的处境。
兽化的西蒙虽然强大,但它无法阻隔四面八方所有的攻击。而温莱使用了太多次黑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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