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了句不敢,然后开始蹲在池边,按照药盒已经分拣好的药草顺序,一样一样地拿出来往药池里扔。
视线难免会时常落在池中之人身上,如今距离一接近,他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对方脸侧滑落的水珠。
再往上视线落在了对方的眉眼上。
那双眼睛像落入水中的浓墨,倏地晕染开来,时而幽邃,时而仿佛能清晰地一眼见底,鼻尖隐隐能嗅到一股奇特的冷香。
晏风雪没有注意陆沉厄的小动作,心道对方洗干净后比之前看着顺眼多了,不过视线依旧躲躲闪闪,一副畏缩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是来做贼的。
陆沉厄不知道那位池中仙人已经带着几分嫌弃把他从头到脚点评了一番,依旧认认真真地把药盒中的灵药往药池里放。
手上不知是何种药物,一遇水便融了进去,他把手收回来时不小心触碰到一处滑腻的肌肤,只是入手冰凉完全不像是在温泉里泡了许久的样子。
还没等他觉得奇怪,就听得对方说:“把头抬起来。”
晏风雪将手臂搭在一旁的玉石板上,单手撑着脸,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就这样冷淡地看着他:“好好看。”
听到对方的命令,陆沉厄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如今是我祈天峰的杂役,难不成将来对外行事也要这般瞻前顾后,连看人的胆子都没有?若真如此岂非丢我祈天峰的脸,既然这样,不如早些下山。”
晏风雪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因为一扫之前的慵懒随性而带上了几分不容亵渎的威严,让陆沉厄面色一白。
“弟子知错。”
杂役也被称为杂役弟子,一般是外门弟子的预备役,其实算不得问天宗弟子。
他瞬间攥紧衣袖,然后抬头看向晏风雪,眼底带上了几分坚定之色,凭借这股心底深处的执拗劲,在跟晏风雪对视时愣是没有再露怯。
这样还有几分天命之子的样子了。
晏风雪没有说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只是挥了挥手打发对方离开了。
陆沉厄只能压下心里的惴惴不安,依言退了出去。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晏风雪垂眸沉思了一会。
他方才不过是试探一番,担心天命之子当杂役当多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个杂役了。给祈天峰丢脸是他胡诌出来的借口,他在乎的是天命之子将来,若对方同人交手过程中有半分迟疑和犹豫都会断送了性命。
现在看若他好好教导,未必没有将对方调/教好的可能。
潜龙在渊,终有一鸣惊人之时。
但是,天命之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若他不来,是不是还要在问天宗的角落里当一辈子杂役……
晏风雪面色微冷,眼底带着压抑的怒意,而旁边的白玉石板已经被他不小心按出几道裂缝。
——
陆沉厄下山回到自己的竹舍,一路上都失魂落魄的,耳边突然响起几道雷鸣之声,他抬眼看了一下黑沉沉的天幕,眼里有些疑惑,他记得方才还是大晴天。
“你回来了?”天晴愣了一下,见陆沉厄身上完好无损,想必也是未受责罚。
“怎么这副样子,可是被仙君责难?”
陆沉厄摇摇头,转移话题道:“敢问前辈,现在可还能下山?”
站在一边的天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要下山做什么?”
“被仙君带来时,因为走得太急,原本住处的东西并没有一并带来......”
天阴听他这么说,知道定然是什么重要之物才要特意去取。
虽然不认为区区一个杂役身上有什么贵重物品,她还是道:“你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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