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妙珩点点头,目光停顿在棋盘上,并没有抬起瞧向慕书玉。
他道:“你入国子监率性堂,学期为一年,积满八分便即可从国子监毕业,想要何时参加科举,想好了吗?”
语毕,裴妙珩这才抬眼看来。
未满八分的学子,则不能结业离开国子监。
但裴妙珩没有说出这句话。
在他看来,慕书玉的学识之扎实不容置疑,积满八分并不困难。
慕书玉也是如此认为,她对自己很有自信,正色道:“是,殿下,书玉已经想好了,于明年八月参加乡试,第二年参加会试和殿试。”
她言语间很是自然,完全不觉得自己倘若乡试都没有考过的话,那么,会试和殿试就无法参加的可能性。
“不再等等?”裴妙珩闻言,执着棋子的手悬在棋盘之上,问道:“可有把握?”
慕书玉:“殿下放心,书玉自是有把握的。”
“很好,既然你已有计划,科举之路将于明年开始,那姚家,你打算何时除掉?”
慕书玉不由得手一顿,本来要从棋盒里拿出来的棋子也于指腹间一滑,便掉落了下去,在棋盒里磕碰到其它棋子,发出脆硬的声响。
“殿下,您所说的姚家是指工部员外郎姚咏一家?”话虽疑问,慕书玉的表情却是肯定。
裴妙珩能够与她说这一句话,那在他这里,就只此一个姚家。
果不其然,裴妙珩道:“除此之外,还有哪一家。”
“当年的姚府主人是你的外祖父姚甫承,而今的姚府主人是姚咏。”
“旁支一脉,最高的官位也不过是姚咏这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想要收拾这一旁支,不足为虑,看你想要哪时动手。”
但是,一旦动手除掉姚咏,若姚咏背后还有势力与其牵扯,慕书玉身处伯府不好多做什么,便少不得要裴妙珩也派人手安插进这事端。
可这样一来,慕书玉归属于裴妙珩的消息就没准会暴|露。
不过相比之下,这一点小麻烦着实可以忽略不计了。
“殿下觉得,我何时拿回姚府的一切比较好呢?”
慕书玉重新从棋盒里拿出一枚白子,道:“当年相邑一地水灾泛滥,我外祖父身为通政使司副使,有参与朝堂廷推之责,是为朝廷的喉舌。”
“他被派遣去到相邑,从旁协助,根本就不是主事之人。”
“但水灾祸事未完,我外祖父便被陷害获罪,有人指责他贪污受贿、办事不力。”
“外祖父被押送回京,但是未等到达京城,外祖母却先一步意外离世……”
“最后,逼得我外祖父只得以死明志,望陛下彻查此事。”
“好在,陛下是位明君,这件事情被调查,抽丝剥茧,揪出不少人来,虽然我外祖父的罪名得以洗刷,可姚家却也自此散了,只剩下我母亲一人……”
一个柔弱闺阁女子,怎么可能守得住姚府和家财,更加不用说,仍然有那背后之人对姚芷娴继续迫害。
“殿下您说,当年那些干着陷害勾当、诬蔑我外祖父受贿之人,真的全部都找出来了吗?”
“啪嗒”一声,棋子落在了棋盘上面。
裴妙珩:“你认为还有人隐藏在背后?”
“是,不瞒殿下说,我母亲就是被人陷害进安定伯府,与三房为妾,实非我母亲所愿。”
慕书玉抬起头,神情郑重道:“相邑水灾,我外祖父、再到我母亲,姚家就是一个牺牲品。”
“而那些被揪出来的人,或许又何尝不是被先放弃的卒子、棋子。”
相邑水灾之事已年代久远,想要再查便不是那么容易,可背后之人确实还存在着,否则的话,她也不会从出生起就被迫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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