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去处,她才将我带到这儿来的。”
花小梁琢磨着一面之缘几个字,月牙儿戒备心重,显然不是简单的一面之缘,遂笑盈盈道:“还有这等缘分,您要不嫌弃,不如一道坐坐?这白记的豆腐花在北平城里都是响当当的。”
兰玉踌躇须臾,见月牙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便拉开长凳子坐了下去,说:“花老板相邀,是兰玉的荣幸。”
花小梁直接扬声又叫了三碗,伶俐的小二应了声,不多时,就上了三碗热腾腾的豆腐花。
花小梁兴致勃勃道:“白记的豆腐花白如玉,嫩如脂,再浇上这独家的卤汁,北平城里没谁比得上,您尝尝。”
兰玉看着弥漫着热气的豆腐花,说:“多谢花老板。”
诚如花小梁所说,这名扬北平城的白记豆腐花比起寻常的豆腐花来得香嫩,尤其是精心熬制的料汁,味道极好,他眉眼舒展,笑道:“确实很好吃。”
花小梁也高兴,道:“我平日里唱戏唱累了,就好这一口,吃上一碗浑身的劲儿都回来了。”
兰玉莞尔。
花小梁虽红遍北平城,却全无一点傲气,撇开前尘不论,二人竟莫名的有几分投缘,花小梁说:“月牙儿其实是我捡来的,那是去年夏天的事了。”
去岁夏天,暴雨不歇,北平城外涌入了大批流民,他们被拦在了城外,靠着乞讨和城外的施粥棚度日。花小梁那日有事正好出城,就撞见了七八个流民在推搡拉扯,地上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趴在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坐在泥污里,哭得不能自已。
花小梁道:“她的嗓子也是那时坏的,她奶奶活生生饿死了,那些逃难的百姓生怕发生瘟疫,要将遗体丢弃,她不肯,拉扯哭喊之下喊坏了嗓子。”
“我见她可怜无依,就将她带走了。”
兰玉看着低着头拿白勺子拨着碗里豆腐花的姑娘,已经模糊的老妪身影竟又在脑海中清晰浮现了,他沉默片刻,真心诚意道:“花老板仁义。”
花小梁摆摆手,说:“搭把手罢了,赶巧我身边也缺人。”
“我在戏班子里唱戏,里头都是男人,我就把她的头发剪了,方便些。”
说完,他瞧着兰玉,突然道:“我看兰先生有点儿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兰玉抬起眼睛看着花小梁,一下子竟不知如何开口。
那厢李明安寻不见兰玉,急坏了,即便他知道有人跟着,可天桥到底人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心里怎么也没法定下来。
他找了一圈儿,还没见着跟着兰玉的人,就碰见了李聿青。
李聿青一见他,却不见兰玉,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说:“兰玉呢?”
李明安正心烦着,自也没有好脸色,漠然道:“你来干什么?”
李聿青抓着他的衣领,怒道:“我问你人呢?”
李明安也恼了,“松手!”
一旁闻今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凑上前,小声道:“二爷,您先别急,让三爷好好说。”
李聿青自打听人说李明安和兰玉一道出了李公馆来天桥,心里就攒着火,有妒有怒,没想到李明安还把人弄丢了,更是烦躁。他盯着李明安,慢慢松了手,李明安理了理衣襟,冷冷道:“李二,你当我是你这样的莽夫吗?”
李聿青冷笑一声,他最不喜李明安在兰玉面前充无害,扮可怜。
兄弟二人兜兜转转,才寻到了白记豆腐脑,二人个高腿长,一身穿着非富即贵,抬腿跨进这个格格不入的粗陋小铺子,高挑的身形几乎挡住了大半个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