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上的沫子冲冲就得了,五分钟啊!”
“清场?怎么了?”有人探头问道。
大爷站在门口没动:“这个,我也不好说,封寝啊,你们要封寝了!”
“现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充斥在浴室里,但听上去更多是震惊和下意识的激动。
宋和初心道果然碰见常岸就没好事,他快速冲洗了头发,顾不上再仔细,收拾一下小篮子就准备走。
也不知是电压不稳还是外面断电太匆忙,浴室里的灯骤然熄灭,再次陷入黑暗。
这一次便不全是抱怨声,兵荒马乱的场面让“封寝”的消息变得更真实,这种置身其中的参与感使得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兴奋。
在嘈杂又混乱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浴室里,宋和初对着漆黑的正前方走了一步。
然后他狠狠撞上了一个人。
光滑的皮肤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这一撞是实打实的半个肩膀都叠在了一起。
宋和初立刻便知道这个人是常岸。
他烦得额角青筋都绷起来,下意识就要推开常岸,完全的条件反射让他忘记了脚下是湿滑的瓷砖地面。
宋和初一掌推在了常岸的腰侧,这一瞬间他也没心情品味掌心下清晰的肌肉线条,两个人在相互作用力下齐齐没有站稳,重心向后倒去。
“哎操谁啊!”常岸的声音里有些生气,他在慌乱中手一撑地。
宋和初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都憋住没有出声,皱紧眉头扶住隔间挡板,摸黑站起来,一心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
他们动静太大,被站在几步远外的大爷听得一清二楚:“哎哟挤什么啊,不要慌乱,不要摔倒!都站在原地,我去看看灯光怎么回事!”
宋和初站直身子,头都不回地往门边走。
他现在倒是不急了,虽然已经尴尬得浑身冒汗,但是按照常岸那个讲究样子,地上的水溅到了身上,他肯定要回去再冲一下。
“哎你有病吧,这么宽的过道你推我干嘛!”常岸说。
宋和初闭嘴不答,他已经感受到了门帘外吹来的阵阵小凉风,他马上就能离开常岸的视线范围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澡堂门口的应急灯突然“啪”一下亮起,如温暖阳光洒落下来,将门口这一亩三分地照得一览无余。
宋和初知道自己不应该停下脚步,但是头顶上这灯亮得太突然,刺得他的眼睛发疼,眼前一片白,他没忍住动作停顿一下。
身后的常岸没有了声音。
宋和初绝望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常岸已经认出来了他,毕竟头发都湿漉漉地撩到脑后,他又是半侧着身子,整张侧脸都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常岸面前。
也不只是侧脸了,整个人都毫无遮掩。
刚刚摔倒磕到的膝盖在此时才隐隐作痛。
片刻过后,如头顶下暴雨一样的高压水龙头的流水声再次响起,看来常岸已经回到了隔间里。
宋和初这才掀帘走到更衣间。
……他想感谢常岸的沉默,这份沉默为他们两人都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当然也有可能是常岸自己也已经尴尬又羞恼到失语。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