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过了多久,赵愠是在李桥舟吐槽声里醒过来的。
“为什么把他弄上车?你闻闻他这一身酒味。”
赵愠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惜上下眼皮还陷在热恋里,并不想和彼此分离。
“之前他又动手,又泼水的,就这么算了?”李桥舟声音难得的正经,“你别忘了,他姓赵。”
姓赵怎么了?姓赵也算是原罪?
赵愠心里吐槽:那谁说过的,不喜欢一个人,就连呼吸都是错。按照李桥舟的逻辑,下一句,是不是要抱怨自己还活着?
仿佛是为了呼应他的想法,下一句,李桥舟果然开口:“而且他还活着,他是那场事故里唯一的活口。”
“活你m口。”赵愠哑着嗓子嚷嚷,“老子这叫幸存者。”
赵愠对那场事故的记忆,其实不怎么清晰。甚至先前李桥舟说起现场惨状,赵愠依旧没能记起当时的情形。
理论上,他应该记得当时正和父母坐在车里。
车平平稳稳开在路上,忽然间,对面冲出来辆货车。紧接着,是急促的刹车声和碰撞声,甚至来不及惨叫,血和脑浆就崩裂开来。
而实际上,赵愠只记得在医院醒来后的情形。
刹车声、碰撞声乃至满地的血,赵愠都是从别人口中拼凑出来的。
在那次事故里,司机、保镖、以及赵愠的父母当场去世,而赵愠,却奇迹般活了下来。
后来,赵愠也曾经试图回忆过。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法记起车祸情形。甚至想得久了,他还会忍不住想吐。
为这事,赵愠曾经看过心理医生,医生结论是心理创伤后自动屏蔽,也算是自我保护的一种。
从那以后,赵愠下意识便不去想那场车祸。
而今天,车祸的事被李桥舟三番两次提及。
“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赵愠咳嗽了好一会儿,终于睁开眼睛。
这个角度,他刚好能看见齐烬半张侧脸。
这张脸赵愠看了无数遍,也想了无数遍。哪怕是已经决定好放手,陡然看见,赵愠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快了几拍。
好在这次心理建设没白做,赵愠时刻牢记不能犯贱。
他收回目光,忍着眩晕打量四周:“我这是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李桥舟翻个白眼,“阿烬车上。”
赵愠沉默了。
虽然不太敢相信,但窗外飞速后退的花草树木,无一不证实着赵愠在车上的事实。而看车里装潢和暗红色灯带,又的确和齐烬的一模一样。
赵愠记得上一秒他还在海边,还戳着齐烬眉头说要离开。
下一秒,他怎么就坐在了齐烬车上?
是齐烬把他弄上车的?齐烬为什么要把他弄上车?还有,嗓子为什么这么痛?头为什么也痛的好像针扎?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个冰淇淋就好了。对了,自己明明是在等芦子韬拿冰淇淋。
赵愠坐直:“芦子韬……”
话没说完,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再次袭来,眩晕之余,赵愠胸口快速起伏几次。
强压下呕吐的欲望,赵愠赶紧斜靠回座椅:“芦子韬他还……”
“要么闭嘴,要么下车。”齐烬冷冷开口。
这个语气赵愠很熟悉,是齐烬不耐烦地前兆。
这会儿也不知道车开到了哪里了,路边黑漆漆的连个灯也没有。赵愠身上没钱、没手机,头又晕得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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