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被整齐地切下,滚到一边,眼睛还瞪大着,好像临死前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林先生而是自己。
死灵兵团的领袖兵长, 手持利刃,利刃上还在滴血, 他本来站在长岛康介身后听命,此时却恭恭敬敬地正在和佑树一起把林雨行扶起来。
佑树深深对着林雨行鞠了一躬——“谢谢林先生为我母亲报仇。”
然后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把他爹的脑袋当足球一样踢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
脑袋飞下九十九层高塔、掉进了海里。
武藏:……
林雨行嘶着声音,不满地埋怨着:“佑树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止痛药啊,你这样子搞的我好痛……还不如插准一点儿, 让我死了算了……我死了, 武藏就没翅膀了, 佑树继承了长岛家也不会再有对手了……佑树以后可以做神来国的首富哦!”
佑树那张漠然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个属于九岁小孩的笑容:“我永远不会像樱庭一样辜负于您, 先生,当然您能来长岛家帮我实现愿望那是最好了,不过我想您已经厌倦这些了吧, 在您得知樱庭去雇佣死灵来对付您的那一刻, 就厌倦了吧。”
“是啊。”林雨行喘着气, 按在心口, 疼得皱眉,“差一点就可以实现愿望了呢……”
“幸亏我发现您给我演戏用的「止血止痛药」是真正的致命剧毒哦,林先生,对不起啊。”佑树咧着嘴,在他爹的无头尸体旁边,笑得像个晴天娃娃,“所以我在匕首上什么药都没抹,哈,林先生,我算不算这世上第一个知道您愿望的人呢?”
林雨行摇摇晃晃地扶住了墙,匕首偏了心口一寸,确实没有扎进要害,但依旧出了许多血,他又疼又冷,失血过多让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佑树要去扶他,他又不让,倾身靠在海风呼啸的露台豁口,摇摇欲坠。
武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林先生,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我……”
千言万语,被打断。
“不必说了。”林雨行拖着半截斗篷,闭着眼,劈头盖脸的大雪打在他的眉间发梢,“我又不傻。”他说,“只是……八年兄弟情义,你一日也不曾懂我……”
武藏还要争辩,被佑树一顿臭骂:“你真是不懂得珍惜,林先生这么好的人你看看你把他气成什么样了?为什么这世上总是你这样的蠢货在自以为聪明呢?你想不到吧,死灵的最高统治权不在你,也不在长岛家,在林先生手上!是林先生去泰拉国帮你抓叛徒的时候从沙缇娅的研究所里救出来的!他们都是一生效忠于林先生的死士!”
佑树又说:“而且他在一周前,就把死灵的统治权交到了我手上,作为条件,我答应他永不与你为敌。”
武藏感觉有看不见的手在掐着自己的脖子,在泼天真相面前,他已经呼吸都要困难了,他忽然想起来正是一周前,林雨行跟他说你放心我会帮你搞定巴奥岛,而他不信,也等不及。
佑树说:“本来等我杀了长岛康介,巴奥岛就是你的了,我不会跟你争,可惜你个蠢货,非要来绑架我,还真如林先生所料,这就是你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终会走到这里……”开口的是林雨行,他的声音已经虚弱到快要被风雪淹没了,却又意外地痛快,痛快到好像终于结束了一场遥远而漫长的旅行似的、让人怀疑他在下一秒就能见到期盼已久的故国的土地。
他说——“我其实还有第四条原则,我不想使用奇术……我拼命地想做人,用人的躯壳、和你一起……八年情义,我以为我能做一回人,你又将我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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