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好吗?”
严惠心沉默着,就在秦珂以为她不会理会自己的时候,她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半响。
“他那么恨,他怎么不恨我?要杀的话怎么不来杀了我?小凯做错了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是恨的,是悲痛着的,但是严惠心的声音却很平静。
秦珂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在这种极致的悲痛下,任何的安慰都显得十分渺小。
严惠心:“那个名额不是我去要的,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们在走后门。阳华死了,我就一个人带着孩子,我没觉得自己可怜,我也没想过要去别人面前装可怜。我们有什么可怜的?我丈夫是个英雄,我可以自己把孩子养大,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我们不可怜!”
“他刚走的那段时间,经常有人来家里看我,说要帮衬我,说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所里,找局里,他们一定会帮我一把的。”
严惠心的目光看向远方,仿佛隔着时空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痛苦的日子里。
“我不喜欢他们来我家,也不想小凯看到这些,我们不需要别人可怜。”
严惠心:“他们也是好心,只是这种好心我们不想要,接受一次他们的好意就好像在阳华的身体上挖一块肉一样,就像我们是靠着他的死活下来的,靠着他的死捞到的这些好处。”
“烈士家属有很多的福利......”
说道福利两个字,严惠心扯了扯嘴角,说不出的渗人。
严惠心眼神死寂:“有人觉得不公平,说凭什么,那我们把这些福利给他好了,只要让阳华回来。”
秦珂安静的听严惠心说话。
严惠心声音很轻:“那个名额不是我们要的,是别人给的。阳华在外面有不少朋友,也有几个过的不错的,他们知道了他没了的事后,就想着什么地方能帮我们母子就帮一把。那个时候有人去小凯的学校检查,就和校长交代了一句,说照顾一下小凯。”
“他是好意,我们也领他这个情。小凯的校长也是好心人,虽然是领导先提出来的话,但他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理,烈士家属啊,过的都不容易,他也想帮我们一把,就和老师商量着把名额给了小凯。”
严惠心用手抹了抹干涩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们开始的时候没打算要这个名额,小凯不要,他自尊心高,也知道自己成绩只是一般,这个名额要是要了,肯定有人会说他的闲话,他不想看到同学们可怜他的眼神。他是个好孩子,从他爸死了之后就不爱说话的,但是很努力,他说爸没了,他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他会把这个家顶起来的。”
“我的小凯......”
严惠心叹了一声,神情有些恍惚。
“他不想要,那就不要好了。我去了一趟学校,和校长说了这事,校长和我说,孩子想的不全面,但是大人得为他考虑着点。这名额很难得,学生要进那学校很难的,但是进去之后按照一中的师资条件,以后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的。”
“他说,不用担心同学会说闲话,学校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严惠心:“是我错了,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如果我不答应,我们不要这个名额,小凯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可是我哪里知道,只是一个名额,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我想小凯未来都顺顺当当,就接了这个名额,小凯也去了一中读书。这是学校给的名额,我怎么也不想不到这会害死我儿子。”
严惠心:“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有想过小凯会死在我的前面。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也想事情,想着等我以后老了,我要把什么东西留给小凯,我想我得教会他怎么保护自己,堤防媳妇,怎么留一手。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严惠心:“我也恨啊,我也怨啊,他杀了我儿子,我恨不得也拿刀砍死了他,可他为什么要杀我儿子啊,因为我们抢了他的东西,可是我们没想要抢的啊。”
“我脑子里理不清楚,我不知道是谁错了,也不知道要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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