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一晚上也没睡好,可每一次他起来去看老二的时候,都发现肖乐不是在给对方擦汗,就是在给对方换药。
这一晚上,老二都没发热。
“这是我应该做的,”肖乐话音刚落,便听见李清禾的声音,他转过身,便见李清禾提着食盒过来,“饿了吧?我给你做了早饭。”
李清禾看着比肖乐还要疲倦,可见他昨晚上一直想着肖乐,没有睡觉。
肖乐低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守着呢。”
“小没良心的,”李清禾无奈道,“我想着你这是头次照顾伤得这么重的人,还担心你无措,你倒会打趣我了。”
“好了好了,清禾师兄最好了,”肖乐赶忙哄着,“他昨晚没发烧,但身体有些冷,今儿的药方子得调一下。”
说着,便将自己所想替换的药材与李清禾说了,李清禾笑着点头。
“你做得非常好。”
肖乐扬起笑。
这家人姓李,也是李家的族人,李父和李母也是一早就过来了,得知是上山没看清路摔成这样的,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入秋后,村长就说过,不能随意进山,而且是进了那么深的地方,”李父对那老头儿道,“咋三兄弟都去了?”
老头儿虽然年纪大,可辈分却和李父一样,他的老妻已经去世,家中就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成亲多年,有三个孩子,二儿子成亲没几年,也有了一个儿子,偏偏老三还是个光棍。
“想给老三多攒点钱。”
所以想着要是运气好,打了什么好猎物,拿去县城卖,可不有了更多的彩礼银子吗?
结果啥也没打着,三个人都伤了,老二伤得最厉害,因为老二的事,老二娘子对老三都有了怨念。
都是做爹的人,李父当然明白他也不好受,二人说着话,李母也在劝着老二娘子。
老二娘子抱着孩子,眼睛都是红肿的,老三和老大都醒了,但还是躺在床上养着。
“我娘家堂妹是个不错的,偏偏小叔不愿意,就想娶镇上那位,婶子啊,那镇上那位可要十两彩礼银啊!我们全家的家底也不过五两,这、这如何够啊。”
老二娘子又垂泪了,老大娘子也不好受。
但她到底是长嫂,稳重许多。
肖乐静静地听着,到下午李清禾来寻他时,肖乐看着不远处的山道,“咱们这个村,其实很适合种茶树。”
“茶树?”
李清禾看向他,“话是如此,可乡亲们,怎么舍得拿地去种茶树呢?”
田地是庄稼人的命。
“荒山啊,”肖乐指了指对面那座山,“那座山一直荒着,虽然不适合种庄稼,可却茶树来说,确实非常好的位置。”
李清禾也没追问他为什么得出这种结论,而是去找了村长,村长其实对那荒山早就有想法了,而且也是种茶树,只是不敢实践。
没想到李清禾与自己一个想法,村长忽然觉得可以试试,于是他召开了村会,请了村里几个老人谈到了晚上。
肖乐在那守了两天,李老二度过了危险期后,他便被于大夫叫回去住了。
“你做得十分好,不管是处理溃烂的伤口还是他发冷后,调换的药单,”于大夫十分欣慰地看着他,“你已经背了无数医书,再多的医书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益处,你得上手了。”
肖乐的眼睛越发亮了,他似乎知道于大夫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回去跟你家人还有老刘道别,然后与你清禾师兄出去行医吧。”
总在村子里待着,那都是纸上谈兵,毕竟村里好些人的毛病,他们村大夫都了如指掌,对于刚出炉的大夫,并不会让他们进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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