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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时期的大祁重文轻武、风雨飘摇。

北有草原掳掠,临有辛人压境。

昔日靖安侯回忆时,时常感慨年少时为将,时时憋屈,处处受人冷眼。

满朝上下,找不出几个能担将任的人,除了当年那个沈呆子,饱读诗书放着文官不做,却偏偏要跑去军营受苦。

便是这般形势,之后才有卫韬云镇守北方、分身乏术。

才有大军退让七城至康宁,沈玉堇夫妇康宁死守三月。

边境退至康宁城后,辛人屡攻不下,终于提出愿意和谈。只是提出要送出质子,并且要本该继承皇位的嫡长子,当时的嫡长子便是安王。

多年前,安王负安宁祈愿而去。

多年后,勾结辛人兵马,夺皇位,肆虐而归。

安王内忧外患,为坐稳皇位,只得一直求助于辛人。

那是大祁至暗的几年,辛人狂荡,在大祁国境肆无忌惮,年年粮食银钱一车一车送去,掏空了十余年的积累。

以至于后来的每一场仗,都是从百姓口中夺食打的。

若退,民无尊严,国无前程。

若进,却是前有血泪,后有饥荒。

卫瓒这辈子都不想再打这样的仗。

沈鸢垂眸问他:“李文婴难道审不出来么?”

他摇了摇头,道:“李文婴已疯了。”

“前几日审的时候是不愿开口,如今却是疯疯癫癫。金雀卫将他儿子拿到眼前来威胁,他却发了狂,险些将他儿子亲手掐死。”

“如此举止,无论是真疯假疯,只怕都不能供出安王来了。”

卫瓒其实也做好了准备。

安王并不是能轻松就扳倒的一座大山。

如今这次,先撕了安王的底牌,已是好势头了。

沈鸢拧起眉来,半晌说:“他既然是这般手段行径,你掺和进这些事里头,便要小心。”

“你如今风头正盛,没准儿会对你下手。”

卫瓒抿了抿嘴唇笑说:“还好,我这次也是奉命办事,卫锦程那次虽然有人见着了,他们却也不知我的目的。”

“如今死士一事就够他们焦头烂额的了,未必愿意再生是非。”

他既光明正大,又隐匿于黑暗之中,危险总是有,却不必拿来吓唬这小病秧子。

本来心思就够多的,国子学那点儿书都够他折腾得天翻地覆,何苦再为他操心来着。

沈鸢“嗯”了一声。

卫瓒咳嗽了一声,说:“担心我啊?”

沈鸢说:“又发癫。”

他说:“担心我又不丢人。”

沈鸢淡淡抬眸看他:“那我确实有些担心你。”

他一怔,不想沈鸢竟这样直白,尚未来得及欣喜。

却听沈鸢说:“小侯爷,我今儿去了国子学,先生问起你,我说你打了两天的双陆,还让我跟着你一起打。”

卫瓒:“……什么?”

沈鸢说:“你还背地里说博士讲学问讲得浅。”

“将功课都扔进水里去了,回来谎称是丢了。”

他噎住了。

几乎能想到,这几件事故意连起来说,学里那迂腐博士会让沈鸢挑唆得何其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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