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拉杜乔的胳膊,幸好杜乔反应够快才躲过她那双湿漉漉的手。
“欸?你妈这是怎么了?人家没看上你?”
杜月影会说“你妈”而不是“咱妈”,是因为排在杜乔上面的三个兄姐和她是同父异母,杜家是个重组家庭。
有原身记忆在,杜乔知道眼前这位三姐可不是善茬。
“想知道她怎么了,你去问她啊~问我干嘛?”
至于相亲到底成没成,她故意没说,让对方抓耳挠腮去吧。
杜月影被怼得一怔,明显不太适应这丫头的伶牙俐齿。
趁对方没回过神的功夫,杜乔已经进了东屋。
此刻,屋里除了杨春梅,杜父杜孟义和大哥杜月城也都在家,相亲结果他们都知道了,两人卷着旱烟谁都没说话。
家里有两个老烟枪,原本用报纸糊过的墙面都被熏黄了。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儿,杜乔忍不住用手指抵住鼻子,蹙着细眉说:“妈,我太累了,先回屋歇一会儿。”至于原身的父亲和大哥,她没打算理会。
“行,你快去吧。”知道她不喜烟味儿,杨春梅点了点头,末了还不忘提醒她别睡太久,要记得起来吃晚饭。
自从杜家二姐嫁人后,西屋一直由原身和杜月影住着。
灰突突的墙面上挂着一排相框,一张张黑白照片是杜家人的合照。在相框右侧是长长的火炕,炕箱上有高高摞起的被褥,红花绿叶年代感十足。
这两姐妹的关系一直不咋地,在火炕中央还铺着一床被子,它像一道分水岭,哪怕是睡觉彼此也不愿意挨着对方。
杜乔随着记忆在自己睡觉的地方躺下,这时才得以全身放松,也有闲功夫想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原身今年十九岁,现在是七三年,距离恢复高考还有好几年,如果偷偷做生意也不太可行,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给自己换个轻松点的工作。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得从炕上一跃而起,然后从炕箱里翻出一摞子信件。
雪白的信封没有一丝褶皱,捆在一起十分整齐,可以看出原身对它们的珍视。
这些信来自于她的两个笔友,其中一个好像是名女军人已经失去联系,另外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仍在交往中。
她记得对方应该是在渤海造船厂的文艺宣传队工作,就在去年他们宣传队曾招过文职,当时对方看中原身一手好字,曾问她想不想去,但原身犹豫再三没有去,也不知道今年那里招不招人?
如果今年还招人,她一定要试一试!
造船厂的文职要比纺织厂的学徒工挣得多,而且工作也比较清闲,这样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用于学习。
唯一的缺点是:工作地点在一座海岛上,距离沈城要坐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好像还要坐船,到时候见杨春梅一面没那么方便。
杜乔把那些信一一展开重新看了一遍,再找到原身的记账薄想要临摹她的字迹给对方写封信,可当她翻开记账薄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原身不止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字迹都相同。
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杜乔也没有深思,她拿出一本空白信纸和铅笔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打算明天把它邮寄出去。
另一边,沈城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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