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眼中泛起泪花,但我一直忍着,泪水再没有流出来过。
等我找齐了毛巾剪刀一类的东西,我又爬着进了浴室,准备好了热水,我想还不够时间吧,但是这时,身下却如失禁了一般,流出了一大股的液体,我脑子空了一瞬,差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干什么……
破水了吗,羊水流出来了啊。
我呆愣着往身下一瞧,却是见到一摊混了红色鲜血的浅粉色液体,这出血量看着还是有些可怕,我心里慌得很,整个身子瞬间凉了半截,希望不会出现最可怕的情况。
宫缩逐渐密成一片,有时候我连呼吸的时间都找不出来,太疼了,肚子不停歇地发硬,几乎没有软下来的时候,汗水流进我眼睛里,辣得我只能紧闭双眼,我攀住了浴缸边缘,身下积攒了越来越多的红色液体,我忍不住地去想杜遵盛,我幻想他能出现在我身边,然后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别怕,一切正常,一切安全……孩子会平安降生。
“别怕……别怕……会好的,我一定能,把你生下来,你也是,最棒的……”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我单手抚在低垂的肚腹上,想要安慰孩子,但这又何尝不是在安慰我自己,我好怕,周遭都是冷清的,整个房子里就我一个人在挣扎着生子,没有人能帮我,甚至没有人能和我说一句体己的话,我心中说不上来的很难过。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放的热水也已经凉了,本来我想的是,至少能用热水擦擦布满血污的下身,也可以待孩子出生之后,给她擦擦身子,结果却是等到了水凉,我的手垂进冰凉的水里,身体也跟着发凉,我现在只是靠在浴缸边上,跟着宫缩紧绷起身子。我发现我有点撑不下去了,眼皮子渐重,虽然身上的疼也跟着越演越烈,但是困意似乎缠上了我,我真想一头沉进黑暗之中,再不去管什么杜遵盛,什么生孩子了……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哭声,是小孩子凄厉的喊叫声,似乎是个走丢了的小朋友,我突然就被这声音给喊醒过来,等我意识回笼,我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冰凉的浴室瓷砖上,怀里还抱着一团白色毛巾,肚子消了一些下去,但还坠在我腰间,好像才过去了几瞬,但我却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估计刚才是我疼晕过去了吧,伸手再触及到穴口处,手指已经摸到了一点点胎发了,看来孩子很努力,她求生的渴望感染到了我,我曲起双腿,又打得很开,将身下的穴口大剌剌地暴露出来,我找寻着宫缩的节奏,无师自通地又把握住了用劲儿的时机,一阵挣扎之后,孩子又往下走了许多,我的手已经摸得到孩子的小脑袋了。
就快了,快了,就要见到你了,爸爸在等着和你见面啊!
我沉吸一口气,跟随着宫缩往下使劲儿,终于,孩子的小脑袋顶开了我的手掌,但是身下也剧烈地疼了起来,阴穴口子撕裂开来,没有规律地布成类似蜘蛛网一样的撕裂伤,整个往外放射状地延伸着。
也许还要庆幸孩子才八个多月大,小小的身子在后续出来的过程之中再没有让我受更多的伤了,她睡在我手心里,“哇哇”地哭着。
刚生下来那会儿,我耳边一阵阵地耳鸣,似乎都要辨别不出孩子的哭声了,我木愣愣地将孩子裹进我准备好的毛巾里,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连脐带都还没有切断,我以为生下里就已经是结束,后续的事情却是让我感到更加的疲惫。
手里握着剪刀,但却是下不了手,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随意打了个结,等了一会儿才终于剪了下去,剪自己脐带的感觉很奇怪。
剪完之后,我就听见剪刀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好似是已经从我手里脱落出去了,但我现在已经无力去思考,眼前最后的一幕是鲜红模糊的,我看着孩子被裹在洁白的毛巾之中,然后不知道哪里的血,染红了裹着她的毛巾,她无助不安地扭动着小小的身子,但我却再不能撑起身子来,用双手将她抱起,也不能说上一两句来自亲父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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