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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衣轻飏仰起精致的小脸,可怜兮兮地说,“我觉得我马步还没扎牢,现在练剑太早了。”

云倏也正提起一把相仿的木剑,闻言,边擦剑边目不斜视地说:“你基础很牢,再扎马步便是浪费时间了。”

衣轻飏撇下唇角,小声抗议:“都说修道应当心身与道法同修,我心身未修,怎么先学道法?”

云倏淡淡掠他一眼,将擦剑的帕子抛到他怀里:“你说的没错。但剑术基础并不涉及道法。”

“况你每日与九七他们上山砍柴,也是修的心身。修行就在我们日常的一言一行之中,把它们单提出来才是违背了这句话的原意。”

衣轻飏一边擦自己的木剑,一边不满地眼神瞟向他处,“反正怎么说怎么都是大师兄您有理。我比您少吃了百年的饭,说不过您。”

云倏看着他擦剑的手法,微微颔首:“擦的不错。以前学过?”

衣轻飏粲然一笑:“我天资聪敏,大师兄。”

才怪,唬唬大师兄而已。上辈子练剑时被他纠正过无数次了,以至于现在拿到擦剑布,手就下意识知道往哪个位置去了。

云倏垂下眼睑,看着矮他许多的小孩道:“剑是剑修最亲密无间的伴侣,擦剑时理应专心致志,并由擦剑规省到自身。”

“需知拭去的不止剑上的尘埃,也应是你心头的尘埃,如此才能做到与剑心意相通。剑修最高的境界,便是与剑合二为一。”

“可大师兄,”衣轻飏又说了,“我不想做剑修。”

他这话说出来理应是让人惊讶的。因为凡是清都山弟子,道法一门修的都是剑,自古以来还从未有过例外。

云倏也顿了顿,才问:“你不喜欢剑?”

衣轻飏摇头:“不是不喜欢,是我不适合,大师兄。”

云倏淡淡纠正他:“你很适合用剑。凡是心志刚直、不愿折服者都适合用剑,我平生从未看走眼过。”

衣轻飏轻轻一笑:“大师兄是在夸我吗?”

云倏不置可否。等阿一双手把擦剑布奉回,他才开口问:“那你想学什么,阿一?”

衣轻飏反问:“大师兄还能教我什么?”

云倏略微想了想,吐出一个字:“棍。”

衣轻飏忙点头:“好呀,大师兄便教我棍法好了!”

“棍与剑确有相似之处,却无其过刚过直的特点。”云倏顿了顿,还是有些不舍得用剑的好苗子跑去用棍,便退了一步说,“二者基础都是相同的,我先教你剑法基础,再教你棍法入门,若你回心转意了再与我说。”

衣轻飏再三看看手中的木剑,虽然隐隐有些抵触,但因是木头做的也不是不行,便点头道:“那好啊,大师兄。”

上剑法课就与扎马步大不相同了,这回换衣轻飏站到了廊上,由云倏先在庭院中用木剑演示一遍今日要学的招式。

衣轻飏懒散倚在木柱旁,看他大师兄使剑,但谁也没注意到他眼神是极其深沉的,一个小孩却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眼神。

虽是轻了许多的木剑,却并不影响云倏的发挥。剑在云倏手里极其听话,但并不是那种因被迫而显得可怜的听话,是心甘情愿在调动全身供持剑者发挥,并与持剑者一同达到剑法的巅峰。

他的大师兄的确身体力行了这番话:剑不是他修道的器具,而是他修道路上独一无二的伙伴。

每把剑都是通灵性的,它们都明白这一点:不止是一把好剑会成就一个剑修,一个世上少有的剑修也会成就他手中的剑。

衣轻飏上辈子的剑法是由大师兄一个招式一个招式教出来的,这也意味着无论他之后如何改良,他的剑法永远存在着大师兄的影子。然而,不仅是云倏无比熟悉他的每一路招式,衣轻飏也同样能预测出他大师兄下一步会走哪儿。

他们会是这世上最熟悉彼此剑法的人。

这是个好处,也是个坏处。这也是衣轻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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