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南来北往的客商、官府都必须经过此镇。因此,镇上常年有走南闯北的商人和贩夫走卒在此住宿、补给水粮。
镇上百姓也多以此为营生,开个客栈饭店,或者替人跑腿送信、送物,要么干脆开个铺子卖起南北特产。而将罗衣镇地理优势发挥到极致的,便是数十年前的鸿安镖局。
莫远歌与梁奚亭走在回镖局的路上,迎着血红的夕阳,罗衣镇也被映成了红色。玉带河蜿蜒流过小镇,将罗衣镇分割成了几块。排排青砖瓦房错落有致,一座座古朴堤桥横跨河面;弯延的小路如九曲回肠,田园村舍别有滋味。
两人远远就听见镖局门口的码头上,传来一阵苍老的吟唱: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
“显叔还在呢。”莫远歌道。
“这老头每年都闹着要走,闹了十年还没走。”梁奚亭摇头道,“我要是他早走了,不知他留在此处还有何意义。”
“显叔是个长情的人。”莫远歌说完,转头对梁奚亭道,“舅父,我先去拜会显叔。”
梁奚亭有些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两人循着吟唱声来到码头,见一位身着蓑衣的老翁倚在乌篷船上。他闭着眼睛,用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吟唱道: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坐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他声音浑厚沙哑,带着几分看透贪婪人性的戏谑。吟唱完毕睁开眼,见码头上两个年轻人正恭敬地候着。他坐直了身子,笑呵呵地对二人道:“恕老朽年老耳背,没发现少镖头和梁掌门大驾光临,不知二位有何指教?”
梁奚亭侧过身去不看他,神情有些尴尬。莫远歌微笑着拱手道:“显叔,我丢了镖,怕回去娘骂我,不知这几日镖局里怎么样?”
显叔笑了下,把头上的斗笠取下来道:“少镖头问错人了吧?镖局的动静,我这打渔的老朽如何得知?”
莫远歌对他深鞠一躬:“多谢显叔。”
梁奚亭一拉他袖子,低声道:“快走吧。”
鸿安镖局背靠长青山,俯瞰玉带河,可谓依山傍水,占尽风水优势。镖局有五进院子,远远看去,亭台楼阁高低错落,气势不凡。
镖局大门前伫立着巨大的双龙戏珠影壁,须弥座采用昂贵的石料雕制而成。因年久失修,影壁浮雕上篆刻的浮屠经文已看不清楚。大门口蹲着两座白玉石狮,有个缺条腿,有个掉了眼珠。九阶之上,巨大的双开大铁门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只有门上蹬着大眼睛的衔环面兽勉强保持着威严。
大门上方的“鸿安镖局”牌匾乃梁孝帝亲笔题写,为嘉奖鸿安镖局护送粮草辎重有功。这是镖局百年来的无上荣耀,可惜现在破败得连匾上的题字都看不清了。
自从莫道秋夫妇死后,鸿安镖局曾经辉煌一去不复还,透着穷酸破落的味道。莫远歌与梁奚亭站在镖局门口,之前互相给彼此打的气瞬间消失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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