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歌刚才触手江千夜胳膊,只觉手指间有些湿润,此时才看了下手指:他手指上竟然有新鲜的血液。
莫远歌没声张,低声对身后道:“抱紧,别栽下去了。”
“唔……”江千夜含含糊糊应了声,便再没了声音。
“继续前行。”莫远歌带着镖队继续在这陡峭的山路上前行。
莫远歌低头看着那双抱在自己腰间的苍白的手,心中的疑惑慢慢解开:难怪这少年走路一瘸一拐,又总是十分疲累,原来他身上竟有这么重的伤。
可是他为何要隐瞒受伤的事?就算是被山匪所伤,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除非,他伤得不正当。”莫远歌心道。
他开始疑心这少年是否真是书生。“从东州进京赶考,从长青山脉穿过的确是最近的路,但长青山里多山匪野兽,此时距科考还有大半年,既不赶时间,又不是身手过硬的江湖中人,为何偏要走长青山?”
“他说遇到第一拨山匪,被抢了银子和书童,那他又如何能从两个熟悉地形的山匪手中逃脱?”莫远歌越想越疑惑,“我遇到他时,他虽狼狈,但说话条理清晰,并不像没出过远门的少年书生。”
“莫远歌啊莫远歌,究竟是你动机不纯救了人,还是别人守株待兔猎了你?”莫远歌苦笑了下。
此时,他感觉江千夜抱着自己腰的手慢慢松开,似乎要晕厥在他背上。莫远歌心中念头一转:若此刻不管他,任他从马上跌落这万丈悬崖,日后或许会省了许多麻烦。
眼看那双苍白的手渐渐松开,背上的人身子越来越软,已经往悬崖边歪斜了。只要莫远歌稍加犹疑,江千夜便从人间消失了。
千钧一发之际,莫远歌伸手抓住了掉落马背的江千夜,扯着他胸口的衣襟一下将人提起来横放在马背上。
“莫大,怎么了?”身后不远处的胡牛牛看到那惊险的一幕,吓得几乎失声。
“没事,江公子没骑惯马,有些晕。”莫远歌道。
江千夜已经晕过去了,莫远歌揭开他衣襟,见他胸口腹部竟然密密麻麻地缠着布,布已经被血染透,甚至的地方已经渗透外面的棉袍。
“怎么伤得这样严重?”莫远歌皱了眉,他伸手摸了下江千夜额头,这人竟然还发起烧来。
此时条件这么艰苦,若要保住他的命,镖队必须停下来。可是今夜若过不了雪狼山,整个镖队可能葬送狼腹。
而且江千夜身受重伤的事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野外走镖本就十分危险,带着这么个累赘简直自找死路。若是队里有人闹起来,莫远歌也无法执拗地带着他继续前行,他是总镖头,保护镖队和货物才是他首要职责。
几经权衡之下,莫远歌决定利用走山道这一个时辰死马当活马医。若是江千夜能活下来,算他命大;若是活不下来,自己也尽力了。
莫远歌把江千夜抱在怀中,用大氅遮住他的身体避免寒风吹,从腰间取下匕首,轻轻割断他裹在身上的布,露出胸口和腹部的伤口。
干涸的、新鲜的血液混在身上,江千夜的身体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的右下腹、左胸口、两个肩头各有一个约一寸长的血洞,还在缓缓往外冒血,伤口边缘红肿外翻,上面沾着镖局的跌打药。
常人身上被穿一个洞就要了命,他身上竟有四处,还拖着伤躯躲避山匪的追杀,又跟着镖队颠簸了两天一夜,还有命在,已算命大的。
莫远歌想起江千夜昨晚端着碗拼命吃饭的样子,心道:小可怜,既然你这么想活下去,我就尽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莫远歌伸手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减缓血液流动,助他止血;又从怀中取了一瓶金创药,将药粉洒在创口上,血混着药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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