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奚亭转头看着他:“醒了?”
莫远歌点头:“多谢舅父援手。”
烟花绽放的瞬间照亮了莫远歌的脸,惨白无血色。梁奚亭眼里的怜悯一闪而过,冷声道:“跪下。”
莫远歌没有犹疑,听话地双膝跪地,没有抬头。
梁奚亭没有看他,转身看着满天烟花,道:“温如,你可知我们活下来多不容易?”
“知道。”莫远歌道,“当年危柱山遭人陷害,外祖与爹娘接连过世,是舅父忍辱负重认下污蔑之名,危柱山和鸿安镖局才得以保全。这些年来,若非舅父万般照料保全,温如早死在无数的阴谋与暗杀里。”
梁奚亭道:“我答应过阿姐,要护你一辈子,你想让舅父失信于她吗?”
莫远歌低头不答。
梁奚亭道:“我这一生早已毁了,注定只能活在阴谋算计和仇恨之下。可我不愿你步我后尘……”他顿了下,“我们一家人,总该有人好好活下去,替所有含冤而死的人……好好活下去。”
莫远歌低头不语。
“屋中那人,你不要再与他接触了。把他交给我,你就当万灵山那一趟没有发生过。”梁奚亭转身看着他,带着些许乞求,“行吗?”
莫远歌抬眼望着梁奚亭,眼神坚毅:“不。”言语虽短,却透着不可更改的决心。这是莫远歌有生以来第一次顶撞梁奚亭。
“你!”梁奚亭气得直颤抖,高高扬起手,最终又缓缓放下。
“舅父要打要骂,温如不敢不受。”莫远歌看着梁奚亭气红的脸,“只是要我坐视舅父一人去复仇去涉险,万万做不到。”
莫远歌性子温和,素来不好冲突,但若是下决心要做一件事,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梁奚亭深知他脾性,决定不与他正面硬来,便软了语气:“我也没说要你坐视不理。但你是否太过冒险?若是我今日没找到你,方常进和尹强任何一人逃脱,会给危柱山和鸿安镖局带来什么后果?”
莫远歌低头,半晌才道:“舅父教训的是,是我莽撞了。”
梁奚亭见他松了口,伸手拉起他:“你若事先与我商量,何至于如此凶险。”
莫远歌膝盖跪得酸麻,起身却道:“我定吸取教训,做更周密的计划。”
梁奚亭听他话里意思,似乎还打算继续一意孤行,怒道:“你是要气死我才罢休?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多凶险?你知道躺在床上那人姓甚名谁吗?你可知他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莫远歌道:“我不管他是谁,我只知他与我一样仇恨烂柯门,便够了。”
梁奚亭以手扶额,心力交瘁地道:“他不止是袁福芝禁脔那么简单,总之你最好远离他,要如何利用他对付烂柯门是我的事,你莫要再掺和了。”
“恕难从命。”莫远歌坚定地道。
梁奚亭看着莫远歌,头一次对这个大外甥生出绝望感:“你如此,真令舅父伤心。”说罢他竟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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