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哀求,花白露依旧毫不留情地一刀结果了她性命。”
莫远歌蹲下仰望着江千夜,双眸烱烱,低声问道:“是吗?江星河?”
江星河,天阙城少主名讳,江湖上人尽皆知。
江千夜看着他,双眼通红:“是我,远哥。”
莫远歌定定望着眼前人,眼中瞬间迸发星光,俊美的脸被袭人的哀伤笼罩,嘴角微扬,又似含着一丝激动和喜悦。他的手激烈地抖动了下,缓缓伸向面前人那的脸,离那张脸寸余,却僵在原处:“星河,你真的……还活着。”
江千夜怯怯地看着他:“远哥,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夜归人那晚,我第一眼便认出你。十二年了,你长成了英姿勃发的青年,但容貌与少年时无太大变化。”
莫远歌苦笑了下缩回手:“是吗?可我那时少年英姿,鲜衣怒马,如今却深受冰潭玉之苦,日日靠火曜石续命,活得身不由己。要生,需饱受银钱之困;要死,又不舍至亲哀毁骨立。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所以我半死不活,什么都可以忍受,什么都看得下去,无欲无求,虽还活着,却如行将就木。”
江千夜“噗通”一声,直直跪在莫远歌面前声泪俱下:“远哥,天阙城罪孽深重,害你至此。我就在这里,你要杀要剐我皆无二话,但求你容我多活几日,等我杀了花白露老贼,立即在你面前引颈就戮。”
莫远歌伸手将他扶起:“稚子无辜,天阙城的罪孽又与你何干。你不过与我一样,受牵连的可怜虫罢了。既然千方百计活下来,便不能轻言生死。”
江千夜捂着通红的眼睛哽咽道:“你不怪我么?”
望着院外那棵干枯老树,莫远歌满眼苍凉:“我曾经痛不欲生,觉得天道不公,此生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要饱受这些非人之痛。我也痛恨过天阙城让我变成这副模样,可一切早已烟消云散,天阙城成了一片焦土,我满腔愤恨无处承载,时日一长,便也渐渐散了。”
他捏了捏江千夜瘦弱的肩膀,苦笑道:“你若觉得对我不起,便好好活着,天长日久,所有的恩怨都会消散的。”
江千夜红着眼睛望着他,眼泪又要汹涌而出。
莫远歌勉强一笑:“你尽量不出这院子,你娘花明月是北梁第一美人,我娘也是名门之秀,定是见过她的。她方才只是觉得你眼熟,万一哪天她忆起故人模样,我担心她容不下你。”
江千夜低头擦眼睛:“嗯。”
镖局倒座房内,梁奚亭手握茶壶惬意地喝了一口,看着伍智达用竹编笸箩:“你编这玩意儿能卖几个钱,编一百个还不够他三天药钱,无用。”
伍智达瞥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那是。梁大掌门多有能耐,卖完秘籍又卖琴,下次干脆把自己也卖了,你生得俊,定能卖个好价钱。”
梁奚亭清了下嗓子,嘴硬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有人买,我定愿意卖。”
伍智达笑了:“可惜你人懒嘴贱,只怕没人肯花那冤枉钱。”
梁奚亭白了他一眼,道:“此行十分顺利,江星河果然不知当年事情前因后果,我便将当年事细细与他说了。他感念我相告之恩,已答应与我合作。”
伍智达抽着旱烟,编着竹篾:“他逃离袁府后便化身幽灵,把矛头直指烂柯门,便知他也不晓得当年真相,只能杀烂柯门人泄愤。梁掌门果然聪慧,终于发现了。”
又被奚落,梁奚亭有些恼,站起来在屋中走来走去。
“梁掌门此事做得有些缺德。”伍智达毫不留情地道,“用一个并不算秘闻的故事便骗得人家供你驱使。那孩子也是可怜,被袁福芝关这么多年,什么也不知道,逃出来却又怕暴露身份,不敢明着打听。”
梁奚亭脸上无光,又不便骂那老家伙,只得把头偏向一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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