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牛牛梗着脖子分辩道,“我去求达叔帮你说好话。”
江千夜不想跟他胡扯,夹起一块鸡肉塞到胡牛牛嘴里,笑眯眯地道:“如此,当真谢谢你啦。”
胡牛牛咬着鸡肉,羞涩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那……那你可要养好身子。莫大太孤独了,你好好陪着他。”
“嗯。”江千夜点头,拍拍胡牛牛的肩。
江千夜昨夜被莫远歌折腾得够呛,吃了早饭便回屋睡了个昏天黑地,中午强行被胡牛牛喊起来吃了午饭,又倒头就睡。
莫远歌说了晚上回来陪江千夜一起吃饭,他在屋子里等到天黑尽了,胡牛牛把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见人回来。
“牛牛,不热了,你去歇着吧。”江千夜起身道,“这么晚,想必他在外面吃过了。”
“哦,那我去睡了。”胡牛牛揉着眼睛,“明天达叔该回来了,他腿脚不好,我得去镇子口接他。”
“嗯。”江千夜应道,“带个毯子去,给他盖腿。”
胡牛牛刚走,江千夜便起身回屋收拾东西。待到亥时,莫远歌还没回来,江千夜再等不了,用黑布包了天阙剑,纵身跃上房顶,消失于黑暗中。
而此刻,莫远歌还在赵员外府和陈显忠说话。
“显叔,当年达叔带你和玉玉到罗衣镇时,我尚且年幼,不知内情。既然玉玉在鸿安镖局长大,镖局便脱不了干系。如今娘已故去,我这鸿安镖局当家人,当有资格知晓内情。”房间里,莫远歌低声对陈显忠道,“你总顾左右而言他,真当我软弱可欺吗?”
陈显忠皱着眉,以手支额,苍老的面容带着化不开的忧愁:“大郎,若非你执意要让我们藏在此处,我已然带他远走高飞了。不是我故意要瞒你,当年李贵妃将他抱给我时,只说了让我带着他逃,逃得越远越好,没有告诉我原因。李贵妃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得不听从。”
“后来呢?”莫远歌追问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越细越好。”
“后来,我抱着他刚出京城,便听人说贵妃自刎于宫墙内。我吓得漏液出逃,半路遇到敏之,他让我先暂时藏到罗衣镇,我便随他来到镖局。”陈显忠垂头丧气,“我们在罗衣镇躲了月余,京中传来消息,说皇上草草葬了李贵妃,已集结大军出征东周。这些年他一直四处征战,并没有寻过皇子的下落,我们便安然在罗衣镇藏了这么些年。谁知竟被花知焕和温素秋给认出来了。”
“温素秋已将你们藏匿于镖局的事告诉皇上,他竟然没有派人来寻。显叔,这其中缘由你可知晓?”莫远歌问道,“或者猜测过?”
陈显忠皱眉,苦恼不已。
莫远歌不信这老狐狸,背着手,眸光冷硬直盯陈显忠:“此事干系重大,你抱着皇子私逃,鸿安镖局收留你们这么些年,往大了说便是与你同谋,谋害皇嗣,抄家问斩都是轻的。你深受鸿安镖局照拂,又欠达叔恩情,若因此事连累镖局,良心何安?”
陈显忠仰面靠在椅子上闭眼叹息,心乱如麻。
“当年危柱山之祸,爹娘两次邀大名鼎鼎的银枪王助阵,达叔竟都拒绝,只因那时你身患重病,他舍不下你。”莫远歌继续刺激他,“我外祖于达叔有救命之恩,我父母待他亲如家人,他若去了,危柱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显叔,达叔这些年心中有多愧疚你知道吗?”
“别说了……”陈显忠捂着额头哽咽着说了句,“我欠敏之太多了……可是我能怎么办,这些年我把自己困在玉带河上,一面替贵妃看着孩子,还她救命之恩;一面牵挂着敏之,怕他伤病,孤老无依。他一边怨我,一边又记挂我,抛不开世俗与我远走高飞。我们都老了,还在互相折磨!”他低下了头,弯下了那本应该笔直地挺立着的腰,用手捂住眼睛,不想人看到他在哭。
雄狮暮年,其状尤残。
莫远歌冷笑,眸光冷硬,出言如刀:“达叔为何怨你,不肯与你远走高飞,你当真不知原因吗?不止因你累他无法去救危柱山。还因为,他尚未对你敞开心扉,你便对他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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