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忍无可忍,竖起手掌就要打他脸,但手僵在半空,半晌没有落下去。
江千夜挑衅地看着他,目露凶光。那人缓缓放下手,吁了口气,转身慢慢从地上拎起酒坛:“好,你好得很。你要气死我……”
“师父~”江千夜笑容可掬地凑过去看着他,俏皮地道:“你这般关心我的情缘,莫不是有女儿嫁给我?”
那人转过身去揭开面罩喝了一口酒,又覆上黑布,遥遥望着夜空,声音落寞:“我无儿无女,只是见你可怜,想替你父母教养你。”
“哈哈哈~大可不必。”江千夜哈哈一笑,朗声道,“我江星河堂堂男子汉,天生地养,纵使前路飘摇,凄风苦雨,我也坦然面对。活着纵情纵性,死了黄土一埋了事。除了远哥,此生不欠任何人,更不想再与任何人过多牵扯。”
可刚才他还不这么想,此刻面对真心的关切,他却怕了。从小到大没被疼爱过的人,渴望被疼爱,又害怕被疼爱。
那人转身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竟然哀怨起来:“唉……原是我不配。”
江千夜最怕人这样,哪怕他打骂自己一顿,也比这凄然的哀怨让他好受。刚调整好的豪迈瞬间被那哀怨口击得粉碎,再也硬不起心肠,软了语气哀求道:“你老人家别这样~我受不了。让你教养,行了吧?”
那人抬头,似在看他。虽然蒙着黑布,但江千夜恍惚间觉得他眼睛在发光。
“你真的肯叫我师父?”
“我都叫一晚上师父了。”江千夜皱眉苦笑,“还能有假吗?”
“星河。”那人摇摇晃晃起身,与江千夜对面而立,伸手轻捏他肩,“你肯叫我一声师父,我定将我所知所能倾囊相授。”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江千夜:“莫远歌自己都养不活,你跟着他岂不是要喝西北风?这钱拿着,吃好些。还有……别让他欺负你。”
江千夜接过银票,就着月光隐隐看到是一张千两的北梁宝钞,当即收回怀中放好。自己也有长辈疼爱了。江千夜心中竟有一丝丝酸楚,慢慢从心头蔓延到鼻尖。
“你们这种关系,我实在难以接受。”那人叹口气,“我没资格说什么,但别叫我见到他,见他一次我打他一次。”
“你打他做什么?”江千夜急了。
“他欺负你!”那人固执地道。
“他真的没欺负我。”江千夜挠挠头,虽然自己也说莫远歌欺负他,但那是床上的事,哪能跟别人讲。
“唉……”那人又叹了口气,没再纠结欺不欺负,“既然你叫我一声师父,那师父的心愿还是你能寻个女子好好过。”
“我不喜欢女子。”江千夜噘嘴,“我就喜欢他。”
“唉……”那人转身慢慢走入树荫下,“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也罢,若当真与他情深,便好好相守,莫要失去又后悔。你回吧,明日再来。”
第60章 与君生别离
是夜,长青山脉中,高高的月挂在天空,一个中年人疾走在山路上。他面容瘦削苍白,双眼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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