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目岂不美哉?”杜颜真白了他一眼,转头认真看戏。
听着这话,莫远歌倒不生气了,自顾自倒了一杯酒饮下,继续看戏。
台上,柳榭卿一个十分漂亮的回马枪斩落一名敌将,众人又暴起叫好声。莫远歌侧耳细听,隔壁叫好的声音十分耳熟,竟是风无忧。“他竟在此处。”莫远歌心念微动,起身开门往隔壁包厢去。
周锐见他起身,连忙一拉正在拍手的杜颜真,用眼神示意他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跟着莫远歌出了门。
莫远歌站在包厢门口,犹豫了下,伸手敲门。杜颜真急了,连忙低声阻止他:“莫大哥,这包厢里的人非富即贵,别惹麻烦!”
可惜已迟了,包厢开了门,一个小童站在门里望着莫远歌:“公子你找谁?”
包厢中人正半躺在美人椅上,惬意地支起一足,披散着发,衣袍半解,慵懒地拎着酒壶,仰着头,细长的壶嘴里流出的琼浆玉液缓缓流入口中,真是醉玉颓山,万般风情。
周锐见风无忧衣衫不整,一脸嫌弃地撇头;杜颜真却瞪大了眼睛盯着那美人椅上的人,似魂都被他勾走了。
风无忧醉眼朦胧地回头,正对上莫远歌的眼睛。一瞬间,他脸色大变,来不及咽下去的酒液呛在气管内,狼狈地捂嘴咳嗽起来。
他咳嗽着将衣衫拉好,噌一下站起来,不敢与莫远歌对视,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来干什么?”
“无忧兄好雅兴。”莫远歌一脚迈进包厢,站在噤若寒蝉的风无忧面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拾起慌乱中被他丢在地上的酒壶,转身递给小童:“冷酒伤身,去给公子换一壶热的。”
小童拿着酒壶出去了。周锐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死也肯不往里踏一步。杜颜真侧身让小童出来,脚底抹油溜进包厢,站在莫远歌身后,时不时偷瞄一眼风无忧。
“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怕你啊!”风无忧警惕着莫远歌。他喝了不少,玉骨扇不知丢哪去了,慌里慌张在地上搜寻。
“无忧兄可在寻这个?”莫远歌从美人椅缝隙里拾起玉骨扇递给他。风无忧见他伸手过来,竟吓得脸色煞白以手护头。
莫远歌摊开手,径直把玉骨扇递到风无忧面前。风无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伸手拿过玉骨扇,冷着脸正襟危坐:“我……我跟千夜是清白的,你若不信,我们再出去打过!”嘴上如此说,语气却露了怯。
“今日不谈此事。”莫远歌道。说完,他上下打量了下风无忧,后退两步,恭敬地向他施了个抱拳礼。
在风无忧惊诧的目光中,莫远歌拱手认真地道:“多谢无忧兄一直以来对星河的照拂。之前我不明就里,多有得罪,还望无忧兄大人不记小人过,接受我的歉意。”
风无忧见他如此诚恳,不像是说笑,犹疑片刻,伸手拍拍莫远歌胳膊,立即缩回手:“好说,好说。你来京城做什么?不会专门来给我道歉的吧?”
莫远歌莞尔,随即认真地道:“我来给我娘报仇。”烂柯门完了,但温素秋还活着。
风无忧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的两人,明白了昨夜那两人是谁杀的了。他神色一松,笑了,随即颓然倚在美人椅上,看着楼下柳榭卿的身影,慵懒地道:“这人世间的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楚谁对谁错?今日你灭我满门,来日我将你斩草除根……江湖恩怨,我厌烦了。”
莫远歌也坐下来看着楼下戏台上的身影,淡然道:“莫某身负血海深仇,既然身为局中人,又岂能轻易跳出去。”他转头看着风无忧,眼中几分羡慕,“倒是无忧兄这般洒脱随性,叫我好生羡慕。”
风无忧笑道:“你这是骂我呢,骂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莫远歌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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