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宫做什么?”周锐见他神情严肃,紧盯着他的包袱:里面有几件换洗衣衫,几个药瓶,一包火曜石,还有一个拇指大的蜡丸。
莫远歌没回他,拿起那枚蜡丸皱眉思索片刻,猛然想起这是当初拜别紫阳真人时,他老人家所赐。
当时不便当着紫阳真人的面打开,想着下山后再开,没想到后面接连发生许多事,竟忘了此事。
莫远歌轻轻捏开蜡丸,里面是一卷纸。缓缓展开纸卷,白纸上写着几行字,卷着一张北梁宝钞。
周锐心生好奇,也凑过去,念道:“贤侄,人生苦痛千千万,囊中羞涩占一半。老道天命将至,此乃毕生积蓄,望能稍减你人世风霜。”
这老道士倒是个实在人。莫远歌打开那卷成一卷的北梁宝钞,陈旧的桑皮纸,原本鲜红的玺印有些褪色,印着“北梁官钱局,凭票取估平宝银五百两”。
“莫镖头,这?”周锐摸不着头脑。
这笔钱刚好解了莫远歌燃眉之急。他不做解释,径直把银票递给周锐:“温素秋临死前捅出星河的事,牵连到镖局和危柱山。趁圣上尚未下旨,我要进宫行补救之法。”
莫远歌的话如晴天霹雳,周锐脸色一白,慌张地道:“这……这该如何是好?这……可是谋逆大罪,弄不好就要满门抄斩。”
“莫急。”莫远歌把银票塞到他手里,眸光沉静,“我手头有筹码,皇上或许会买账。但事有万一,若我此举失败,鸿安镖局和危柱山几百条性命,不能坐以待毙。”
周锐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看着手中银票,很快也冷静下来,明白了莫远歌的意思:“你要他们逃命?”
“嗯。”莫远歌双手捏着周锐肩膀,“周大哥,此事还要拜托你。”
周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最后一点慌张:“你说。”
莫远歌转头将包袱中的火曜石,连带龙凤刀匣一并递给他:“鸿安镖局和危柱山多是半大孩子,一路逃亡需要银两。这些火曜石尽数变卖,加上方才的银票,约莫能撑到他们逃出北梁。”
“这……”周锐接过火曜石和刀匣,红了眼睛。
“龙凤双刀留给镖局赵满仓。”莫远歌道,“师徒一场,我却一招半式都没教他,此双刀便是为人师的一点歉意。”
灯火之下,莫远歌目光淡淡落于双刀之上。这双刀对他重愈性命,陪他风里来雨里去,蹚过江湖的腥风血雨。如今,终于到了分别之际。
“那你怎么办?”周锐担忧地望着他。
“向死而生是唯一的出路。”莫远歌冷静地道,“我已托人求见皇上,三个时辰为限,若我没有出来,你便启用京中联络网,务必把话传到镖局和危柱山。让他们片刻也不要耽搁,立即逃命。”
背着灯火,他的身影愈发高大沉稳,让人心安,却也心痛。
“好。”周锐有些哽咽,双眼闪着微光,伸手重重捏着莫远歌肩,“你放心,若你回不来,我就是拼死也将消息带出去。”
“嗯。”莫远歌微微一笑,也伸手捏着周锐的肩,“有劳。”
明知他此去凶多吉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只身赴难。周锐眼睛酸涩,沉默不语,转身便走,多待一刻都心痛难当。
都安排好了,都有了交代,只剩心里最放不下的那人。莫远歌回到书案前坐下,就着昏暗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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