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道:“他不让元宝住这里,专门指了个宫人照顾它。就是那个宫人打它……他不喜欢元宝……我没强求他照顾元宝,我只想元宝日日陪着我……”
莫远歌安慰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如今是殿下,自然不能再做粗活。皇上乃明君,没有证据,他怎好偏袒你。”
玉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莫大,这宫里的人都好复杂,当面恭恭敬敬的,背地里又是另一幅嘴脸,我完全不知该信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好孤独。”他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又把头埋在臂弯里,小小的身影在烛火下拉出长长的阴影。
人心难测,人性难懂,宫中更是如此。只是他这些年在镖局被保护得太好,总把人性想象得太美好,完全不知人心险恶。如今猛地回到这是非地,身边又没有可信可靠之人教导,自会吃很多苦头。
莫远歌难过地看着他,却寻不到什么安慰的话。这是他的人生,必须要自己经历,谁都无法替代。
昏暗的大殿静得只剩下玉玉些微的哽咽,漫漫长夜,总得熬下去。半晌,玉玉抬头望着莫远歌,央求道:“莫大,你去跟皇上说说,放我回镖局吧。”
莫远歌看着那张清瘦的小脸,认真道:“若非当年显叔把你带走,你现在必然已是八面莹澈、聪敏睿达的太子了。在镖局的这十几年,你就当做了一场梦,忘了吧。这才是你的家。继承大统,君临天下,才是你的宿命。”
玉玉刚要说话,莫远歌有些严厉地紧接着道:“谁都想舒服过一生,可谁又能恣意而为?人人都身不由己地活着,你凭什么要是例外?”
“莫大……”玉玉委屈地看着他,小心翼翼伸手拉他衣袖。
莫远歌轻拍他背,认真看着他:“我一直把你当幼弟,将你们护在身后。若非要养活一大家子,你当我愿意过得这么苦?皇上这些年东征西战,片刻不得歇息,若非为了北梁子民不被人践踏,你以为他愿意这么拼?达叔、显叔、我舅父,谁过得容易了?”
眼见几滴泪从他眼睛滑落,玉玉可怜至极的眼神望着莫远歌,眼里尽是委屈。
莫远歌见状,软了声音:“逃避是最没用的,玉玉,你长大了,要学会承担。”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脸颊,玉玉抬袖轻擦了下眼睛,哽咽着问道:“为什么活着这么难?”
莫远歌掏出锦帕替他擦眼泪:“不是活着难,是想畅快地活着很难,但也不是永远做不到。”
玉玉擦了下眼睛接口道:“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达叔教过。”
莫远歌被他逗得一笑,轻刮他鼻梁,笑道:“你看,进步很大嘛。”
玉玉也笑了,拉着莫远歌起身道:“莫大,你可否多留几日,陪陪我?”
莫远歌宠溺一笑:“没问题,你想见我,随时可传召。”
总算不负武帝所托,莫远歌起身,牵着玉玉的手推开殿门,武帝和柳榭卿还等在外面。
武帝转身,见莫远歌牵着玉玉出来,眼睛直直盯着二人的手,僵了一下。
莫远歌见状,连忙放开玉玉的手,低声提醒:“快去。”
玉玉怯生生地站到武帝面前,行了个生涩的叩拜大礼:“儿臣参加皇上。”
武帝微微弯曲身子,正要伸手去搀他,听到那声“皇上”又生生止住了,冷声道:“都说过多少遍了,是父皇,你怎么总也记不住?”
玉玉以头触地,连忙改口:“儿臣参见父皇。”他的声音和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十分恐惧。
“唉……”武帝重重叹息一声,掩饰不住的失望,“起来吧。”
玉玉颤抖着缓缓起身,低眉垂首,拘谨地立在一旁不敢抬头。
“肯用膳了么?”武帝声音透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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