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伤心,便绕天阙遗址而过。
“也不知风无明去南海有没有寻到那穿心草。”江千夜万分歉疚地看了莫远歌一眼,随即垂下眼睑,“天阙城欠你太多了。”
莫远歌剥了个虾递给他,眸光沉稳柔和,让人心安:“人生一知交,足以慰风尘。天阙城生养了个你,解我一世忧,恩怨便两清了。”
“远哥~”看着碗中那剥好的虾,江千夜鼻头一酸,连忙擦了擦眼睛,低头将虾吃了。
清甜鲜美的虾肉包在嘴里,却有些食不知味。当初逃出来的时候,何曾敢想,自己竟能拥有如今的幸福。月色下,他低眉垂目,满怀感慨。莫远歌察觉他心绪波动,连忙过来站在他身边,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低声安慰:“莫难过了,往后天清月明,这世上再无任何力量能将我们分开。”
“嗯。”江千夜双手抱着莫远歌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些许伤感,些许哽咽。
流云绕明月,羞怯的星辰镶嵌在深蓝夜空。小阁楼里朦胧起来,只有映在地面的疏影稍微分出黑白,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一阵阵随风传来。这一刻的温存,江千夜梦寐以求。
两人把酒言欢,谈天说地,道古论今,从北梁太祖,聊到当今江湖朝堂,好不畅快。
酒意朦胧,江千夜兴致正浓,兴奋地道:“远哥,我上回在妙染坊看到一副赵掌门挥毫写就的《念奴娇.中秋对月》,真真是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我十分喜欢,可不好意思开口讨,你能帮我临摹下来吗?”
莫远歌也有三分醉意:“文征明的词,赵明镜的字,千古绝唱,我自是记得。不过要临摹……”羞赧一笑,“碟戏花髓,舞文弄墨,皆为风流,我有个想法……”
皎月西沉,孩子们已睡下,小阁楼里换了新的布置。撤了酒菜,灭了烛火,圆桌铺上了笔墨纸砚。星光洒下一片朦胧,淡如薄纱,犹如梦中。
江千夜半挂肩头的薄衫滑落,乌发覆满背,月色似给他拢了件白纱衣,散发着柔美的光。一双腿于薄衫下若隐若现,踮起足尖勉强立住。
脸上映着淡淡星光,朦胧不清,平添些许妖媚。朱唇紧咬,眉头紧锁,艰难提笔。
星光乍泄,勾人心魄。莫远歌握住他的手,蘸墨、落笔,一勾一画,揉进浓情蜜意。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莫远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温热有力的大手包裹着那不住抖动的手,落笔沉稳,一笔一画皆亲密无间,“蛟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
江千夜仰头伸脖,另一只手抓紧桌沿,散发温热湿润,在冰冷的桌面上晕染出一片水汽。
“远~远哥~”江千夜眸子蕴着星月,眼神迷离如猫,“我~不写了~不写了~”
“再一句,总要写完上半阙。”莫远歌不放过他,另一只手抚上白皙修长的脖颈,落笔的手却稳如磐石,“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
喝饱了墨汁的笔锋落在宣纸上,发出的声响,听得人抓心挠肺般痒。
江千夜有些焦急:“好了么?”
“好了。”嘴上如此说,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写不动了……”江千夜快哭了。
最后一笔落下,莫远歌再耐不住,弃了笔,一把将江千夜抱离地面,声若蚊呐在他耳边低语:“后半阙,下回再写……”
江千夜这才喘了口气,无力地窝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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