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然失色,连忙在床上翻找,被褥里、枕头里、床边,到处都寻遍了,却没有手札的踪迹。这手札对他万分紧要,当下顾不得穿鞋,赤着脚下了地,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
空空如也,没有手札的踪迹。
变貌失色,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捂头冥思苦想:我记得将老狐狸骗出来,用蕈菇将他毒倒,拖到山洞里……然后呢?接下来发生了何事?我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随即猛地抬头,“噌”一下站起来,脸又白了一个度:坏了!我将老狐狸绑在山洞里,这一疯便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他岂不是已饿死在里面?
想到这里,似迎头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凉透了:只怕此刻柳榭卿的尸身都已经发臭了!
他着急忙慌拾起桌上的天阙剑,连靴子也顾不得穿了,一把拢住衣衫就冲出门,迎头就与莫远歌撞了个满怀。
江千夜高挺的鼻梁正好撞到莫远歌坚硬的下巴,莫远歌柔软的嘴唇恰好磕在他冷硬的额头,骨肉相撞,满堂开花,两人同时闷哼,各自捂着鼻子和嘴巴蹲了下去。
江千夜鼻子酸痛难当,痛得眼泪夺眶而出,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当即怒骂:“瞎了么?撞死小爷了~”
对方没吭声。尖锐的疼痛稍下去些,江千夜心头一紧:镖局里个头最高的就是自己,但自己方才撞到的是那人的下巴,他是谁?!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眉目如画,缱绻愁思。那人也痴痴地凝望着他,脸上神情忽而欢喜,忽而悲伤,嘴唇翕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朝他展开怀抱。
是令江千夜魂牵梦萦、相思入骨的怀抱。
惊诧、狂喜凝在江千夜眼中,他呆呆地望着那张脸,旋即眼里的惊喜化为愤怒。猛地扑过去,掐着莫远歌脖子,翻身骑在他身上,目龇欲裂,嘴里恶狠狠地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关公面前耍大刀,骗人骗到小爷头上了!小爷学易容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说完一手叉着他脖子,一手去撕扯他脸颊和鼻子。
莫远歌被他扼住脖子,登时气紧,面皮紫涨。他双手抱着那只掐他脖子的手,试图将它扯下来。但江千夜力气极大,似恨不得将他脖子掐断。莫远歌不愿伤了他,没用太大力,一时竟不能脱身,也发不出声音。
江千夜骑在他身上双眼血红,冒着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撕扯他脸颊,锋利的指甲“唰唰”便将莫远歌脸颊划了几道血口,鲜血呼呼直冒。
望着他脸颊的血迹,江千夜愕然呆住,掐他脖子的手一下松了:这人的面容是真的,没有丝毫易容的痕迹。
他是真的。
他是莫远歌。
愕然从他身上跌了下去,手顿时松了。
空气猛地从鼻腔、口腔灌入肺里,莫远歌这才挣扎着勉强坐起,捂着脖子咳得死去活来。不容他喘口气,江千夜猛地一拳挥过来,“呯”结结实实砸在他脸颊上,登时又将他打倒在地。那一拳极狠,莫远歌顿时耳朵嗡嗡直响,下颌骨似碎裂了一般剧烈疼痛起来。
江千夜二话不说,又翻身骑在他身上,对着他脸颊又是“砰砰砰”连环拳,拳拳下死手,毫不留情,一边打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两年啊……两年!你他妈活着你不来找我!你想要我命吗?!”
莫远歌不敢大意,双肘护住脸颊任由他打骂,鲜明的痛感顿时将所有的情绪放大,躲在肘下心如刀割,默然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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