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躬,弓愈柔韧,箭愈远利,与天阙剑法蓄式北极武曲统五岳不谋而合。江千夜环顾四周,三根拉扯着露台不倒塌的铁索,另外两根已经不堪重负,好些铁扣已经出现裂痕,反而眼前这以肉身之躯拉扯的铁索,丝毫没有损坏的迹象。
“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我明白了!”如醍醐灌顶,江千夜豁然开朗,周身游走的真气流动得更快了。他闭目,如平日练功一般将丹田内真气有序地游走周身多处大穴,从腹部太阳、阳明、少阳,到背部太阴、少阴、厥阴。磅礴的真气不再浑身乱窜,似一股徜徉的暖流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天空那束透过云层射向地面,将紫阳真人身躯包裹的阳光,此时也被江千夜身上磅礴的真气流吸引,朝他缓缓流动而去,径直流进了他的身躯。
两年前,他在断魂崖上生死间顿悟时,也出现今日相同的天象。不过今日的顿悟,是紫阳真人带给他的。这个一生行善不求回报的老人,拖着行将就木的身躯,以蜡炬自燃的方式,最后再为江千夜点燃了指路明灯。
江千夜凝神屏息,磅礴的真气如飞云泄流,沿着经脉涌向双臂,顿觉双臂拉扯之力轻松了许多。渐渐地,胸中那块空空如也的盆地被尽数涌入的真气填充,益盛,渐满。那团气越来越大,盈惯胸间,江千夜却不似之前那般痛苦不迭。
他双目微阖,面露祥和之气,金色的阳光洒在脸上,竟洋溢着和紫阳真人一样柔和的光晕。随着丹田之气喷涌而出,江千夜猛地睁眼,随即松了下方铁索,双手扯着牵引露台的半截铁索,“唰”一拉,身子犹如一道白光,拉着露台朝着下方空旷之地飞去。
江千夜拉着露台,“砰砰”径直扯断后方两根铁索,渺小的身躯拉着数百倍于自己的露台,却如拉着毫无重量的棉花。
随着白靴落地,“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露台毫无偏差地砸在登天楼前宽阔的场地上,腾起一片扑天烟尘。轰隆隆的垮塌声,宣告萧景明妄图以全城人性命为祭,来成全自己长生不老的谋划彻底成为一场笑话。
远处,组织众人撤离的柳榭卿惊诧回望,只见登天楼只剩个细长的脖子,上面那巨大的露台径直坍塌在登天楼下,四周的民房丝毫不受影响。烟尘四起中,江千夜大踏步从烟尘中走出来,步履轻盈稳健,衣袂飘然,遗世独立。
柳榭卿眼中蕴着惊诧:“他又精进了。”口中呢喃自语,转身快步朝江千夜迎过去,“你没事吧?”
他急切地朝江千夜走去,神情里的关切表露无遗。这么多年来,江千夜第一次见这老狐狸这般关心自己,抹了抹嘴边血迹,潇洒地冲着柳榭卿轻松一笑:“没事。”
雨已停息,望着阳光下如朝露般耀眼的弟子,他终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超越了自己这个师父。柳榭卿拍了拍他肩膀,毫不掩饰眼里的欣慰:“你真的做到了,为师以你为傲。”
江千夜得意一笑,随即眸光暗沉望着柳榭卿:“师父,怎么才能解开你穴位?”
柳榭卿豁然一笑:“等莫远歌来吧,不急。”随即捏了捏弟子肩膀,“登天楼祸患已除,城中百姓再无危险,我们分头行动。为师和殿下去城门口帮梁掌门,无论如何也要将城门打开;你去帮莫远歌,定要将萧景明抓住。”
“嗯!”江千夜目光戚戚望着柳榭卿,“师父,你当心啊。”
柳榭卿冲他一笑,转身又融入人群。
江千夜转头看着前方那盘腿而坐的老道士,眸光哀戚,走过去将自己身上披风解下为他披上,蹲下细细打量着老道士不满皱纹的脸,忽而红了眼圈。
“江星河跪谢真人教诲。”凄风苦雨中,江千夜跪在紫阳真人尸身前,匍匐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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