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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谷主沉声道:“今日这事不能不罚。”
沈遂不给他掉链子,认错态度良好,“应当的,我该罚。”
“只是。”沈遂话语一顿,“在罚之前,我还有一桩事想跟外公说。”
秦老谷主:“说。”
沈遂看了一眼脸吓得苍白的秦长须,徐缓道:“我想把秦长须带回岳临城。”
在场所有人一怔,包括藏匿在人群之外的林淮竹。
戒堂之中唯一高兴的便是秦长须。
这里虽然是他的家,他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待在这里不曾出去。
但倘若是沈遂要带他走,他是非常乐意的。
秦长须不由朝沈遂的方向蹭了蹭,乌亮的眼眸如擦拭过的宝石黑珠子,嘴角慢慢向两边裂开,露出一笑。
讨好又纯真。
“我以前不懂事曾欺负过他,后来长大明了事理才知道这是不对的。”
“他只是不如常人脑子转的那么快,其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们却拿着他的短处,欺他辱他打他骂他。”
“如今我已知道错了,所以见秦西北他们欺负他,我才拦住他们。但我能拦一次,拦两次,我不能拦百次千次。”
“倘若我走了,他还在这里挨欺负,那我还不如带他走。”
“他虽姓秦,我是姓沈,可我身上流着一半秦家血脉,他也是我的亲人。”
沈遂抬头定定看着秦老谷主,“所以外公,我想带他走。”
人之初性本善,在沈遂眼中是最大的谎言。
人最初的本性应该是偏恶,随着年岁的增长才慢慢压下骨子里的兽性,能明辨是非对错。
所以原主跟秦西北他们之才会毫无理由地伤害秦长须,因为他们对旁人的喜怒伤悲没有敬畏之心。
无知是这世上最大的恶。
沈遂太了解这种无知的恶了,他从幼儿园起就被同龄孩子骂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秦长须懵懵懂懂,有些话对他来说有些复杂,他不明其意,但他能感受沈遂的善意。
一旁的严嬷嬷倒是泣不成声,一直以袖拭泪,袖口早已湿透。
林淮竹目光如晦涩的海面,起起伏伏,明明暗暗。!
第30章
见情势不对,秦西北反应极快,他也跪了下来,一脸蒙受冤屈的模样。
“爷爷,我没有打过他。以前玩闹时确实不小心伤过,但也是因为秦长须力气太大,我跟其他几个兄弟被他伤了。”
“你们说是不是?”秦西北扭头看向经常跟他一块欺负秦长须的人,暗暗用眼神示意他们。
如今这事已经捅到爷爷面前,倘若他出了事,他一定会将另外几个人攀咬出来。
知道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另外几人只能一块帮秦西北撒谎。
“是啊爷爷,都是兄弟,哪怕不和也只是不理会罢了。”
“我们从未欺负过秦长须,反而是他仗着年长总耍哥哥的威风。”
“他天生神力,我们哪儿打得过他?”
“就是,我上次我的手臂还被秦长须折断了,我都没说什么。”
秦老谷主手指摸着玄檀木扶手,神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见他们如此颠倒黑白,沈遂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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