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发酵,关殊注意到沈杳要张口说些什么,他抬手就捂住他的唇,只顾着一股脑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沈杳,我在你面前还不像条听话的狗吗?我有没有说过,我他妈不介意给你当狗,但是你不能有别的狗?!”
他用余光瞥到受重伤的晏知行竟然要爬起来,明显是想要过来保护沈杳,就好像他们是对亡命鸳鸯一样。
关殊垂眸,盯着沈杳略微有些慌乱惊惧的眼神,他终于能从沈杳脸上找到点其他表情。
如果沈杳不爱他,那就恨他好了,纠缠不清致死的恨都好过遗忘。
他推进着手掌,让枪口完完全全地贴住了沈杳的太阳穴,死神也靠得更近些。关殊俯下身,在沈杳耳边,偏执地低声问道:
“你对我动过心吗,沈杳?”
“是不是我们一起死了,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太阳穴被抵住的异物感太强烈,沈杳从未感觉到那么深的恐惧感,仿佛坠入深海当中,身体渐渐失去温度。
他竟然从关殊的语气里察觉到一丝认真,这次关殊嘴里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沈杳被他捂着唇,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他身上全是冷汗,乏力的四肢提不出一点劲。
他一点也不惧怕死亡,但是他还有未做完的事情,他不能就这样死去,抱着恨、抱着遗憾。
“唔……”
沈杳猛地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的同时,他感觉到了关殊放在板机上缓缓收紧的手指。
他猛地闭上眼睛,汗珠从下巴处滚落,等着那只有一秒的意识空白。
“咔哒——”
弹匣早就被人偷天换日地取出来,枪里没有子弹,只有手指按响的板机。
“怕什么,宝贝?”
关殊心情愉悦地笑了笑,他放下手,像是做成一个完美的恶作剧,低下头吻了吻沈杳不停喘息的唇。
他低眉看着沈杳:“我怎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让你去死?如果哪天我真忍不住了,想和你一起,那我也应该是拽着你去跳楼。”
“别怕疼,我会垫在你身下。”
“关殊。”
身上的力气慢慢找回来,身上的薄汗渐渐冷却下来,好似悬空的脚终于踏足于地面。沈杳扬起手,毫不留情面地给了关殊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响彻着房间,沈杳冷淡地道:“你可真是条疯狗。”
“对啊。”关殊的脸颊被打得微微偏转,他坦然地看着沈杳,“你他妈知道我是疯狗还不乖乖待在我身边啊?好可惜啊沈杳,你这辈子都好像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我的确骗你了。”沈杳侧脸吹着自己的手心,他歪了下脑袋,“我骗了你什么,你想知道吗?”
他刚才就在赌,他没有想到枪里没有子弹,赌的是关殊不可能叩响板机,
上一次,沈杳说刀还没到落下的时候。而现在终于到了他真正说出那些话的时机。
沈杳轻笑了声,他回头看了晏知行一眼,然后抬手摸着关殊的脸颊,蹭着被他打的留下指印的地方:
“比如四年前我和晏知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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