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里,就没有他分毫。
常意有些哭笑不得地抬起脸,她被沈厌抱在怀里,仰头时头发蹭过他的下颚。
常意沉默了一小会,说道:“骗你的。”
山河社稷、储君之事,这些都是她能把握住的未来,没什么好求的。
“我求了……和你一起白头到老。”
常意轻轻说道,小声叹了一口气,移开视线:“若是这要求太过,榖则异室,死则同穴,活不了那么长,死在一块也行。”
生死契阔,是沈厌的愿望,也是她的愿望。他们俩都是这世上孑然独行的孤魂,除了对方,什么也带不走。
沈厌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回去之后,我和皇上向你求婚,好不好?”
他语气低落下来,抱着她的手像铁打的似得,箍着她不放。
他本身声音低沉,压着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比平时还软了几分,像是在撒着娇求她答应。
“你想求便求。”
常意闷闷笑道:“我又拦不住你……”
她想想还是说道:“走之前,皇上说回来之后就给我赐婚。”
沈厌倒不觉得她会被皇上赐婚给别人,一点也不迟疑地说道:“将军府的库房,都给你做彩礼。”
常意想起之前他和皇上合伙瞒她病情,也不奇怪了,只是说道:“沈大人可真大方。”
“嗯。”沈厌低下一点头,吻她的鬓角:“本就都是你的。”
——
许是天气渐热,把沈厌晒化了,沈厌整个人跟黏糊糊的糖似得,腻着她不放。
好说歹说回了宁家,宁海沛已经比他们先回家了,看到回来的两人,感觉被莫名闪了一下。
大秋嫂坐在草垛旁发呆,看见他们回来了,先是一惊。她打量了一眼身高腿长的沈厌,有些怯怯地看向常意道:“你家汉子好啦?”
常意说道:“他就是这样,时好时不好的。好在皮糙肉厚,伤口恢复的快。”
大秋嫂眼珠子在他们二人之间转来转去,看了好久,语带羡意道:“你们小夫妻俩可真配!都俊、都俊,感情也好。”
她说着说着,话语里竟然带了些悲泣之意。
说完,那泪珠子便掉了下来。
宁海沛被吓了一跳,忙三两步跑过来,用袖子给大秋嫂抹眼泪,不解道:“娘,你当着人家面干什么呢?”
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咒他们夫妻俩呢。
大秋嫂拿袖子抹干净脸,跟常意道歉:“是我失态,我就是莫名想起来、想起来我的女儿,她都快成婚了,谁想到…….若是她没走,现在大概也和你们这对一样和和气气的、美满得很。”
她想起宁海姝,又是悔恨,又是悲痛,都怪她,放海姝一个女娃,跟着医仙在外跑,谁知道就染了病没了呢?若是海姝乖乖呆在家里,现在应当早就生儿育女,过上安定的日子了。
她抽泣着解释,又难过起来。宁海沛给她拍着背,一边安慰她,一边劝她别让客人难做。
常意淡淡道:“没事。”
她想起朱水水说的话,不知如何开口。
活着的人为了家人的好意不惜“死”一回,而另一头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甚至还在悼念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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