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现在并不大,只余淡淡凉意,小东西缩成一团,发丝蒙雾,衣角微湿,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可怜的紧。
察觉到过于凝实的视线,苏懋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底微青,嘴唇略干,表情也不怎么友善的太子,瞬间醒透了:“不是我非要睡这里……”
他坐起来,指了指外面的雨:“雨下的有点久,廊下小床又撤了……殿下这么好,再包容我一次?”
小东西笑出小虎牙,胆子大的很。
太子垂眼,瀚海波澜里覆着冷霜:“放肆。”
“是殿下自己说的,有才之人在您这里待遇不一样,”苏懋揉了揉睡的略疼的头,嘟嘟囔囔的站起来,“不能不算数吧……我前番表现应该还可以?”
“得寸进尺。”
“那也得是殿下人好,才有我得寸进尺的机会么。”
见对方只是放冷气,并没有真的有什么举动,连窗子都单手抬的稳稳,防止落下砸人,苏懋当然顺杆爬:“殿下等一下。”
他猫着腰溜着墙角跑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很快回来,手里拎着个圆圆的盒子,提上来给太子看:“桂花糕,今年的第一批鲜桂花做的,雅香沁脾,入口绵软,还不干,我从鲍公公那里偷的,殿下尝尝?”
其实哪里用偷,鲍公公做事不至于这么不仔细,能让他‘偷’到的,要么是丢不丢都没关系,数量有够,要么就是知道这糕点要送去哪儿——
方才侧门响动,太子并没有刻意压制。
鲍公公做事向来润物细无声,当事者二人也心知肚明,对方没说话,苏懋举食盒举得手都要酸了:“殿下要是不吃,就只能看着我吃喽。”
他自作主张,从窗子里爬了进去。
窗子并不高,是特别宽大的那种,爬起来并不费力气,可有门不走,非要爬窗,姿势还这般不雅……
太子视线掠过小东西衣服绷紧的腰线,腰下起伏圆润的弧度,皱了眉:“放肆。”
放肆就放肆吧,也不差这一回。
反正在你这,有才能的人都有特殊待遇,真生气了顶多也就罚顿板子。
进屋之后,苏懋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眼睛乱瞄,特意选了个有屏风相隔的小桌,视野看不到内室更多,手脚麻利的打开食盒,双手将一碟糕点捧出来,姿势那叫一个虔诚,那叫一个慎重。
盒里的桂花糕也没有辜负他,一看就是新鲜做成,颜色雪白,点缀着亮黄桂花,香气幽馥,甜意缠绵。
“哇——”
是真的好看,也好香!
太子瞧着小东西没见识的样子,奇妙的,竟真有了些胃口,净了手,慢条斯理的坐到了桌前。
一小碟桂花糕并不多,只有六块,因并非主食或佐餐,做的偏精致,也就是说,块很小,别说两个人分了,一个人都不够吃饱肚子的。
但不知是不是就是因为量少,才觉入口格外珍贵,分外美味,甚至连面前的人看着都不再那么不顺眼了。
慢慢的,珍惜的吃完最后一口,苏懋收拾好盒子,仍然没有离开,看着外面似乎又大起来的雨,赖着不走。
太子并没有赶他,推开一边屏风,坐到案几后,随手拿了卷书翻开。
苏懋赖的更理直气壮了,他早看出来,太子看起来凶,实则……虽然实则也有点凶,但只要不惹着,太子还是很大度的,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脾气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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