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太子上。
还得面面俱到。
这样大的雪,也不知他冷不冷?至夜时分,会不会找一碗暖汤喝?
回不回来陪他,都不打紧,只要别累着冻着,就一切都好。
不知等了多久,苏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有人归来,轻吻落在眼睛,温暖臂膀拥过来,阻住了长夜里漫漫寒意。
耽误了几天,腊月二十八,冬猎队伍启程回往。
月份有大小月,今年腊月是个小月,没有三十,明日二十九就是年尾最后一天,临近除夕夜,大家都归心似箭。好在冬猎场地本就离京不远,纵使天气恶劣至此,过了午也能到家,随驾而来的人都是有名有姓,家大业大的,家中也不可能没人操持过年事宜,只要回去了,就能好好过个年了,大家心情都不错。
拔营启程非常顺利,所有人都很配合,队伍很快编整好,从天子车驾开始,后面依照次序,列队而行。
太子仍然不在身边。
苏懋从起床,就没见到他,好像昨晚的相拥而眠是个错觉,但他知道,太子回来过,只是太忙太忙,来不及多停留,和他说说话。
不过今日的忙碌和昨日不同,看起来像昨日的延续,又不太像,出行事宜已经全部准备好,照计划进行,太子这个主事人按说能得一二空闲,但谁叫太子殿下近来风头那么盛?难得有在外机会,底下朝臣什么的,总是寻他。
苏懋也不孤单,坐在太子的车驾上,心里数了几十个数,果然,小郡王来了。
姜玉成抱着个手炉,进到车里就脱了白貂披风,掀开窗帘左右看了看,又把窗帘拉紧,神秘兮兮的凑近苏懋,小声说:“你听说没有,昨天晚上皇上那边……似乎晕了半晌。”
“嗯?”晕倒了?
苏懋没听说,这么大的事,前后没有传闻,出行氛围也没半点变化,明显是被压下去了,可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大约回来太晚,没来得及跟他说,走时他还要睡,也没忍心叫醒?
所以太子一直没有上车,除了朝臣们总找,也在忙这件事?
苏懋看着姜玉成:“你怎么知道的?”
姜玉成抱着手炉,小松鼠似的眨了眨眼睛:“你也不瞧瞧……小爷是谁?”
苏懋:……
也是,京城贵圈第一纨绔,八卦小王子,但凡哪里发生什么新鲜事,能有姜玉成不知道的?他娘还是长公主,皇宫里头这些事,有的是渠道知晓。
“你说怎么回事,不就出来搞个冬猎,往年年年都有,也不见皇上身体这般不济,”姜玉成话音急促,“若是一般风寒,病了也就病了,冬天太容易生这种病,照方抓药治就行,可他都晕倒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人说,连太医都不叫,到底怎么了嘛!”
“还能是怎么回事。”
苏懋捧着茶,表情平淡的吐出两个字:“——丹药。”
这玩意腐蚀皇上身体太久了,除了丹毒,他想不出别的可能。
“也是……”姜玉成愣了一下,声音有些紧,“那你说……皇上会不会出事啊?”
虽说这个便宜舅舅对他从来没有过真心,这么多年的赏赐恩宠,不过是因为念着当年娘亲扶持过他的那点情分,娘亲无欲无求,皇上不知道怎么回报,只能经常赏他惯他,看起来极为疼爱纵容,但这些自由,只是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如果他过线一点点,等来的绝对不是简单的原谅放过。
他不傻,这么多年下来,他早看明白了,没看明白,也被娘亲打明白了。这个皇帝舅舅,舅舅在后,皇帝在前,看中的从来都不是亲情,人家对自己亲儿子都没什么亲情,何况他这个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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