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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祈止怎么会听不懂女儿的责怪,但是他只是握着景玉柯的手,因为这段日子里日夜兼备地精进剑艺,她的手多了些不薄不厚的茧子。

如果是她现在这双手来抚慰自己,伸进自己的亵衣里,揉按他的敏感处,他的身子要更受不住了。

这样心旌摇曳,烛火跳了跳,谢祈止还是说出颢国的风声鹤唳。

“景玉机回国复命了。”

“玉机?”玉柯也就由着他把十指嵌进自己的十指,勾缠暧昧落得无声,“明明还有三个月,怎么?”

如今的颢国女帝的皇嗣并不是人丁稀薄,但是景玉柯知道有鸿鹄之志、又有心有力的只有她和她的二妹景玉机。

说来颢国虽是女子为尊,皇位之争却是男尊国家都未有的血腥和诡谲。

一是新帝登位后屠戮手足的惯例。

二是出于一项更为让别国瞠目的惯例,那就是新帝将继承后宫一切男子的拥有权,包括自己的父君,大到君后,小到冷宫一个偶得临幸的男奴。

所以,宫内有些命长又祸水的男子转手几代女帝,都算不得坊间秘话。

“你二妹妹的心思不是昭然若揭么?”

谢祈止这样说,语气却无挖苦之意,只是春风淡然。他坚信自己的骨肉才会是颢国之主,到那时他也无需再遮掩父女的关系牵绊,只要子承母夫,在颢国,他就是她的房中人。

不必再像现在这样,跋山涉水来凝国窃香,见她一面来短暂抚慰他的空虚。

“二妹妹她不是这样的人。”

谢祈止忌惮景玉机,是他女儿的挡路石,景玉柯却没有。

景玉机和她一样,自幼早慧老成,最初宫中的姐妹里她俩最聊得来。但后来,景玉机的性子越发冷僻古怪,去宫外历练的时间却愈来愈长。

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有的呢?

景玉柯这时候才从庙堂朝宇的纷杂中抽身出来追忆,似乎是……她们第一次知道颢国祖祖辈辈的血腥历史时。

男子皆为踏板,手足皆为磨刀石。

这两者到底是哪件让人不能忍受呢。

谢祈止看她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扰,只是看她的脸,冷然青涩却藏艳,尤其是一双长成的美目已然是男子为之倾倒的嚣艳。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她那么小就有那样摄入人心的眼睛。

但破茧的不是她,而是他那颗惨淡寂寥的心。

虽然女帝眼皮下藏不得事,但禁果尝过了就罔顾人伦。

谢祈止会和自己的女儿在宫墙下偷偷接吻,在女帝寿宴烟花初绽时牵手,甚至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请行来看她。

景玉柯思绪收回,看着自己的父侯还静静地看着自己,面上不觉得变得温柔些。

灯芯看来是燃不下去的。

说来是她残酷冷情,一开始听进去她们景家的惯例,她想到的便是自己风光霁月的父侯。

因为人前他是玉璧明月,相处最深的景玉柯才更怕他会被哪个姐妹掳掠。

他和母皇是年少结发,如今却什么都不剩,这样反而更危险,尤其是他又惯常会表面逞强这一套……想通这点,景玉柯就把自己的父侯吃了。

与其让自己可能遭遇腹背受敌,不如让自己把他拆吃入腹保平安。

即使说他是她的父亲,但是一旦夺嫡之争开始,谁也不能约束谁。

景玉柯看向谢祈止,墨瞳突然变得浓稠漆漆,她熄灭了灯,轻声说了一句。

“祈止,来。”

少女连珠的声线一下是把他给勾走了。

如果喊他父侯,他会清醒,如果喊他爹爹,他会难以自持,如果喊他祈止,他哪里定得住魂,只能是跟着景玉柯走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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