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起什么情绪的时候,她朝我做了一个鬼脸,转身跑远了。”
“我往村子里走,接触了一些村民,以政府户口调查员的身份旁敲侧击,并无女儿什么线索,随意的,我问起那女孩的事,这些村民却见怪不怪,对她们的称呼十分辱人。走的时候,我特地从那屋子再次路过,但再未见到她。”
“我不愿意放弃这个地方,所以我找了个理由在县城住了下来,那时政府要普及卫生教育,我为了融入当地,主动请缨,然后就在小学再次见到了她,但不是她站在小狗尸体边那次,而是更早之前,在她偷偷蹲在巷子里把自己的馒头跟咸菜都分一半给那流浪狗的时候,我开车经过,瞧见了,可那流浪狗很嫌弃,跑了,她好像特别难过,捡起馒头顿在地上吃,她吃得很快,估计很饿,然后她又看到了我,对我做了第二个鬼脸,之后就是流浪狗被撞死,她站在那,我忽然觉得她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孤独。”
“如果我再找不到我的女儿,我跟她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这辽阔的天地,繁杂的人间,总有一些失心人。”
“找了又找,依旧是失望,那种内心空荡荡的感觉要把我吞噬,我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我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我想帮她拜托这种糟糕的生长环境,她的母亲周苗也答应我了,搬出了村子,到了镇上的房子里,那一天,我喝了一点小酒,心血来潮问她知不知道我女儿的事情,她愣了下,说那个女孩是不是笑起来左边有个小酒窝,肩膀上还有个凹形疤痕。我当时整个人几乎都酒醒了,连问她情况,她却说那女孩死了。”
“伤口发炎,躺在柴房好几天,最后一夜发了高烧,烧了一整夜,第二天身体凉了,然后被带走处理了。”
“处理了?周苗醉醺醺说尸体被人带走处理掉,那个人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不知道在哪里。”
“我都忘记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了,因为不愿意回忆,然后我问她一句,那女孩是被谁收养了。”
“周苗也喝醉了,我听人说过,这个女子偶尔正常,偶尔精神有些疯癫,民间俗称失心疯,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精神有些癫乱,对我说这个村子没有被收养的女孩,只有被养来生孩子的女孩…经常有女孩死掉,有些是生孩子死的,有些是被人抓进屋子…后来被打,生病了熬不过死的。”
“她们都是这样的女孩…我女儿死后被处理的时候刚十二岁。”
“十二岁,才十二岁。”
“她是不是也像周苗那天被那个村里男人殴打然后拖进屋子里?然后就那么死掉了。”
“我忽然就懂了,然后对她笑了笑,把那一瓶酒都喝完了,等我醒来,我联系了政府的人,查了,这个村子里的确买了很多女孩当媳妇…但当地就是这样,甚至,很多偏远地区山里都这样,而拐卖孩子的那些人并不在这里,真正查处,当年那些参与者都分辨不清了,尸体也都不在村子里处理,太久了,没有证据的,周苗也不愿意作证,她哭着求我放过她。”
“我能说什么呢?我回到了住所,捣鼓了半个月,带着毒药去了那村子。”
“我找到了水井,估摸了下这个口子,嗯,够大,够我这个糟老婆子跳了。不过我得先下药,把这村子里的人都送走…正当我要动手,却又看到了周苗母女,我呆住了,偷听偷看了一会,才知道周苗根本没有让她的女儿在镇上读书,而是把她带回村子里,因为村子里的男人需要她们。”
“我可能站在那很久很久,在地狱跟人间来回,但我可能最终偏向了地狱,我打开了瓶子的盖子。然后,远远的,我听到那个女孩对周苗说,她能不能回学校看看,回我待的那个学校。”
“周苗打了她一巴掌,把她拽走了。”
“最后,我蹲下来,把那毒药埋了,学那小女孩。”
“我觉得,这个地方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来了,但我回了一次学校,等了三天,终于见到了偷跑出来的她。”
“我告诉她,这世上还有好人,学会去判断,然后学会去信任。也告诉她,我已经替她安排了政府的人,会督促她们村子的小孩读书,时刻关注,那些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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