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见到世上至刚至烈的火十分害怕,缩在原位不敢再动,黎寒光紧拧的眉心解开,脸色显著好转很多。
黎寒光浸没在阴冷中,仿佛都能感觉到那条恶心的虫子在他经脉中游走,每一条骨头缝都疼得打颤。他像是躺在脏污的冷水中,一直下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忽然一丝温暖顺着他的指尖流入体内,所到之处摧枯拉朽。那股跗骨之蛆一样的阴冷消散,他的身体轻松起来,终于不再往深渊中沉没。
他似乎回到生命最初,蜷缩在羊水中,浑身都暖洋洋的。他听到一个女子欣喜又期待地问:“我真的怀孕了吗?”
“是。”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恭敬说,“恭喜夫人。老夫听胎心沉稳有力,可能是位健壮的公子。”
腹部传来一阵温柔的力道,那个女子轻轻抚摸着肚子,说:“是男是女都好,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们谁都不要告诉陛下,我要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
“诺。”
随后,黑暗飞快从眼前掠过,黎寒光无法睁开眼睛,但他听到女子凄厉的嘶吼,听到天崩地裂一般的激荡,再然后,他听到那道熟悉的女声,用截然不同的憎恨语调说道:“孽种,他不应该活着。”
黎寒光认出来了,这是他母亲的声音。他也知道,当他睁开眼睛时,就要面对他这漫长的被人嫌恶的一生。
可是当黎寒光睁开眼睛,他看到天边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映在女子侧脸。她闭着眼睛,面容如瓷,眉眼如画,神圣的像是神庙里的塑像,但嘴唇却是丰满红润的,高高在上的女神像霎间有了欲感。
她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那一瞬间黎寒光看到金色光芒从她黑瞳中掠过,像雨过天晴第一缕阳光,天光霎间铺满人间。
羲九歌第一次探入别人的经脉,她知道自己的神力霸道,害怕帮人不成反害人,所以调度神火时十分细致,是一丝一丝渡入黎寒光体内的。做这些费神又费力,等终于把蛊虫困住,天已经亮了。
她终于能松口气,这时候才感觉到手臂酸软,浑身无力。她刚刚睁开眼,就和黎寒光的视线对上。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直直对视很久。最后,羲九歌试着问:“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黎寒光点头,嗓音还是嘶哑的:“昨夜是你?”
“对。”羲九歌说着松开手指,收回自己的手,“昨夜你晕倒了,我担心你中了暗算,就探入你的经脉看了看。不是我不问自取,当时我问过你好几次,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才……”
黎寒光猛地反客为主,将她的手腕握住,并不肯放她离开:“互渡灵气,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啊。”羲九歌奇怪道,“师门长辈给徒弟疗伤时,都是如此。”
“你是我师门长辈吗?”
羲九歌毫不犹豫接道:“我是你长辈,还是比你高五辈的天祖母……”
羲九歌没说完,嘴唇被一只手掌堵住。他大病初愈,手心是冰凉的,只是做这一番动作,呼吸又喘息起来:“这是五帝攀关系时强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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